张爱玲《留情》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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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感谢网友“人类小样”参与投稿,下面就是小编整理的张爱玲《留情》读后感(共13篇),希望大家喜欢。

篇1:张爱玲《留情》读后感

用意象来反应主人公的命运,一直是张爱玲的最爱。而张爱玲在《留情》中一开头就用了意象“炭”来解释女主人公的命运。张爱玲之所以用“炭”背后含着两层意思。首先“炭”向我们展现了女主人公生活的物质的满足与优越性。“他们家十一月里就生了火”但这在一般家庭里却是不容易做到的,而小说的另一户人家没落的杨家却没有如此的优待。《留情》里的女主人公敦凤的命运就像是炉里的炭一样,貌似盆里的炭火红的燃烧着,充满着生命力,但实质却是消耗着自己的生命,最终化为灰烬,直至死亡。“炭”这一意象成功的反应了敦凤真实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看似光鲜华丽的生活,背后却隐藏着女主人公无尽的无奈和愁苦不满。“炭”本身意味着死亡。“树木“意味生命。炭是树木死亡所遗留下的产物,敦凤第一次婚姻失败本已宣判敦凤“生命”的“枯竭”与看不到希望的“死寂”,但米先生的出现给予她第二次生活”燃烧”的希望,但这种“希望”却直逼让敦凤联系到了“死亡”这种死亡不仅是心理上的,更是生理上的。她嫁给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敦凤和米先生生活在一起虽有物质的优越,但却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惆怅”在别人羡慕的背后,却是内心对这种婚姻的不满与羞耻。

可以说如果敦凤有更好的选择觉不会嫁给六十岁的老头,但已有一次婚姻的敦凤,本已没有什么选择,守了十多年寡的敦凤在这期间的生命只有孤独与寂寞。米先生的出现给予了敦凤逃离这种生活状态的机会,但她却不得不忍受那种和老年人生活所带来的死亡感与沉寂感。不到四十岁的敦凤虽已不再年轻但依然盼望有着激情与充满活力的生活,但嫁给米先生后这种生活再也不可能出现了,以后只可能出现在敦凤的幻想之中。但敦凤嫁给米先生也不是没有一点满足感的,至少别人看来敦凤是幸运的,更是幸福的。因为一般人总是用物质来评价一个人的婚姻幸福与否。而那些婚姻不幸福的人往往片面的把自己婚姻的不幸归结为“金钱”的缺乏。但现实很多婚姻的“名存实亡”除了金钱的因素,还有许多因素起着决定作用,比如两人的沟通,理解。我觉得自私的人是永远得不到“爱”的,没有“爱”也就没有真正“幸福”的婚姻。因为“爱”就是不计回报的付出,而自私的人把这种付出往往当做是“无意义”。因此自私就没有“爱”。有功力性和目的性的婚姻也就是没有“爱”的,因为这种婚姻往往把“物质”看到第一位,而不是先看那个男人。这种婚姻虽带着点惆怅,但依然会有许多女人选择和敦凤一样的路,这种婚姻至少外人是羡慕的,至少可以向外人证明自己还是有点魅力的,但这种证明也付出了青春的代价。

张爱玲把敦凤置于两种三角关系中,首先敦凤处于米先生和他另外一个太太的三角关系之中,又处于米先生和杨太太的微妙关系之中,这也是整部小说写得最成功的一部分,敦凤的处境是尴尬的对于米先生她只是个姨太太,对于杨太太来说米先生只是她扔掉的不要的“烂鞋”罢了,在这些关系中她毫无优越感(物质除外),这些都不免让敦凤感到失望,也透着她光鲜生活背后的无奈与苍凉。但她的选择至少逃脱了寂寞,获得了物质的满足,在没有“爱”的婚姻里,获得的东西总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从小说中来看米先生对敦凤其实是不错的,但他也对原来的太太表现出了“留情”,米先生的太太生病了,他是关心的,虽然她在敦凤面前极力的掩饰,但他在同敦凤去舅妈家里所表现的急躁与不安,都可以说明这一点。但米先生和原来的太太生活在一起时,只有整日的争吵,有时人真的很奇妙,当你失去一个人时你想到的总是他的好,敦凤也一样。当他和年老的丈夫同坐着一辆车时,她居然怀恋起他那个“花花公子”的前夫起来。敦凤与米先生的“留情”也是很多人再婚中所拥有的一种“微妙”心态。

虽然敦凤与米先生的结合是各怀目的的,但他们都彼此在乎对方的想法,比如米先生没有一开始便去他另一个太太那里,这是在乎敦凤想法的表现。而敦凤故意放慢脚步让米先生跟上,也是愿意得到米先生的关心与在乎的,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爱”,但就是这“在乎”也可让他们没有争吵,和谐的生活一段时间了。

张爱玲在小说中说:“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这就是我们大多数人婚姻的现实。

篇2:张爱玲《留情》读后感

《留情》并不是张爱玲最有名的小说,初读起来有些寂寥,再读却像嵌在你心里的一幅景儿,几个人儿,在你耳边说着话似的。1945年发表,那时张爱玲25岁,刚刚和胡兰成恋爱结婚。我特别喜欢弄清每个作者写每篇文章时候的年纪,因为人在不同的年纪生活经历在变,心态在变,跟着作品的风格和构思的起源也在变。25岁的年纪,刚刚进入幸福的婚姻,却关心起了一对老夫少妻日常生活中小小别扭的片段。

看了很多人对这篇小说的评论,大都认为敦凤和米先生的二次婚姻是不幸福的。敦凤前夫待她并不好,而且死了,守寡十年后嫁给米先生只是为了衣食无忧,只是为了生活,却嫌“他与她同坐一辆三轮车是不够漂亮的”。而米先生和前妻日日争吵,因此这一次他是“预先打听好,计画好的,晚年可以享一点清福艳福,抵补以往的不顺心。”似乎两人都有目的,于是便幸福不起来了。

然而幸与不幸、爱与不爱是没有定式的。我也看见文中的几处细节,却透着暖暖的爱意。米先生要去看望病重的前妻,敦凤当然不乐意了,独自也出门去。“她挽了皮包网袋出门,他也跟了出来。她只当不看见,快步走到对街去,又怕他在后面气喘吁吁追赶,她虽然和他生着气,也不愿使他露出老态,因此有意地拣有汽车经过的时候才过街,耽搁了一会。”这个动作是每个女人都熟悉的吧,因为爱他,所以闹别扭的时候纵然赌气的走开,也会暗暗期待他会追上来,因此故意找了理由放慢了节拍。不管敦凤如何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对米先生是没有爱的,然而关心和期待还是渗入了琐碎的生活。米先生呢?因为他在乎敦凤的感受,才会在是否去看望前妻的问题上左右为难,对过去,不是爱,但还有痛惜。因此,最起码,他们的心里是升起了爱的。

就连当初的不幸,现在想起来也全都去了苦涩的外衣,也留下甘甜的幻象。当失去后重新回忆,敦凤觉得“第一个丈夫纵有千般不是,至少在人前不使她羞,承认那是她丈夫。他死的时候才二十五,窄窄的一张脸,眉清目秀的,笑起来一双眼镜不知有多坏!”米先生与前妻“只记得一趟趟的吵架,没什么值得纪念的快乐的回忆,然而还是那些年轻痛苦,仓皇的岁月,真正触到了他的心。”现在“他的妻快死了,他一生的大部分也跟着死了。他和她共同生活里的悲伤气恼,都不算了,不算了。”他们各自回忆起当年自己认为并不幸福的生活,可是时间就像三棱镜,隔着时间望过去,就像从三棱镜里望太阳,总是五光十色,美艳异常的。

因而我更喜欢积极的去看待感情,即使生活真如文末的那一句经典所说,“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我也更愿意时常想起文头那一段带着希望的文字:“小小的一个火盆,雪白的灰里窝着红炭。炭起初是树木,后来死了,现在,身子里通过红隐隐的火,又活过来,然而,活着,就快成灰了。它第一个生命是青绿色的,第二个是暗红的”。生活与感情,就像一段树木,后来变成了炭,也许不久就要成灰了,在各个阶段有不一样的状态,那又怎样呢?只要它还被暖着,还有生命,又何必计较它的形式呢?

篇3:张爱玲:留情

张爱玲:留情

他们家十一月里就生了火。小小的一个火盆,雪白的灰里窝着红炭。炭起初是树木,后来死了,现在,身子里通过红隐隐的火,又活过来,然而,活着,就快成灰了。它第一个生命是青绿色的,第二个是暗红的。火盆有炭气,丢了一只红枣到里面,红枣燃烧起来,发出腊八粥的甜香。炭的轻微的爆炸,淅沥淅沥,如同冰屑。

结婚证书是有的,配了框子挂在墙上,上角凸出了玫瑰翅膀的小天使,牵着泥金飘带,下面一湾淡青的水,浮着两只五彩的鸭,中间端楷写着:

“米晶尧 安徽省无为县人 现年五十九岁 光绪十一年乙酉正月十一日亥时生

淳于敦凤 江苏省无锡县人 现年三十六岁 光绪三十四年戊申三月九日申时生……”

敦凤站在框子底下,一只腿跪在沙发上,就着光,数绒线的针子。米晶尧搭讪着走去拿外套,说:“我出去一会儿。”敦凤低着头只顾数,轻轻动着嘴唇。米晶尧大衣穿了一半,又看着她,无可奈何地微笑着。半晌,敦凤抬起头来,说:“唔?”又去看她的绒线,是灰色的,牵牵绊绊许多小白疙瘩。

米先生道,“我去一会儿就来。”话真是难说:如果说“到那边去”,这边那边的!说:“到小沙渡路去,”就等于说小沙渡路有个公馆,这里又有个公馆。从前他提起他那个太太总是说“她”,后来敦凤跟他说明了:“哪作兴这样说的?”于是他难得提起来的时候,只得用个秃头的句子。现在他说:“病得不轻呢。我得看看去。”敦凤短短说了一声:“你去呀。”

听她那口音,米先生倒又不便走了,手扶着窗台往外看去,自言自语道:“不知下雨不下?”敦凤像是有点不耐烦,把绒线卷卷,向花布袋里一塞,要走出去的样子。才开了门,米先生却又拦着她,解释道:“不是的──这些年了……病得很厉害的,又没人管事,好像我总不能不──”敦凤急了,道:“跟我说这些个!让人听见了算什么呢?”张妈在半开门的浴室里洗衣裳。张妈是他家的旧人,知道底细的,待会儿还当她拉着他不许他回去看他太太的病,岂不是笑话!

敦凤立在门口,叫了声“张妈!”吩咐道:“今晚上都不在家吃饭,两样素菜不用留了,豆腐你把它放在阳台上冻着,火盆上头盖着点灰给它焐着,啊!”她和佣人说话,有一种特殊的沉淀的声调,很苍老,脾气很坏似的,却又有点腻搭搭,像个权威的鸨母。她那没有下颏的下颏仰得高高地,滴粉搓酥的圆胖脸饱饱地往下坠着,搭拉着眼皮,希腊型的正直端丽的鼻子往上一抬,更显得那细小的鼻孔的高贵。

敦凤出身极有根底,上海数一数二有历史的大商家,十六岁出嫁,二十三岁上死了丈夫,守了十多年的寡方才嫁了米先生。现在很快乐,但也不过分,因为总是经过了那一番的了。她摸摸头发,头发前面塞了棉花团,垫得高高地,脑后做成一个一个整洁的小横卷子,和她脑子里的思想一样地有条有理。她拿皮包,拿网袋,披上大衣。包在一层层衣服里的她的白胖的身体,实哚哚地像个清水粽子。旗袍做得很大方,并不太小,不知为什么,里面总像是鼓绷绷,衬里穿了钢条小紧身似的。

米先生跟过来问道:“你也要出去么?”敦凤道:“我到舅母家去了,反正你的饭也不见得回来吃了,省得家里还要弄饭。今天本来也没有我吃的菜,一个砂锅,一个鱼冻子,都是特为给你做的。”米先生回到客室里,立在书桌前面,高高一迭子紫檀面的碑帖,他把它齐了一齐,青玉印色盒子,冰纹笔筒,水盂,铜匙子,碰上去都是冷的;阴天,更显得家里的窗明几净。

敦凤再出来,他还在那里挪挪这个,摸摸那个,腰只能略略弯着,因为穿了僵硬的大衣,而且年纪大了,肚子在中间碍事。敦凤淡淡问道:“咦?你还没走?”他笑了一笑,也不回答。她挽了皮包网袋出门,他也跟了出来。她只当不看见,快步走到对街去,又怕他在后面气喘吁吁追赶,她虽然和他生着气,也不愿使他露出老态,因此有意地拣有汽车经过的时候才过街,耽搁了一会。

走了好一截子路,才知道天在下雨。一点点小雨,就像是天气的寒丝丝,全然不觉得是雨。敦凤怕她的皮领子给打潮了,待要把大衣脱下来,手里又有太多的累赘。米先生把她的皮包网袋,装绒线的镶花麻布袋一一接了过来,问道:“怎么?要脱大衣?”又道:“别冻着了,叫部三轮车罢。”等他叫了部双人的车,敦凤方才说道:“你同我又不顺路!”米先生道:“我跟你一块儿去。”敦凤在她那松肥的黑皮领子里回过头来,似笑非笑了他一眼。她从小跟着她父亲的老姨太太长大,结了婚又生活在夫家的姨太太t中,不知不觉养成了老法长三堂子那一路的娇媚。

两人坐一部车,平平驶入住宅区的一条马路。路边缺进去一块空地,乌黑的沙砾,杂着棕绿的草皮,一座棕黑的小洋房,泛了色的淡蓝漆的百叶窗,悄悄的,在雨中,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极显着的外国的感觉。米先生不由得想起从前他留学的时候。他再回过头去,沙砾地上蹲着一只黑狗,卷着小小的耳朵。润湿的黑毛微微卷曲,身子向前探着,非常注意地,也不知它是听着什么还是看着什么。

米先生想起老式留声机的狗商标,开了话匣子跳舞,西洋女人圆领口里腾起的体温与气味。又想起他第一个小孩的玩具中的一只寸许高的绿玻璃小狗,也是这样蹲着,眼里嵌着两粒红圈小水钻。想起那半透明暗绿玻璃的小狗,牙齿就发酸,也许他逗着孩子玩,啃过它,也许他阻止孩子放到嘴里去啃,自己嘴里,由于同情,也发冷发酸──记不清了。

他第一个孩子是在外国生的,他太太是个()女同学,广东人。从前那时候,外国的中国女学生是非常难得的,遇见了,很快地就发生感情,结婚了。太太脾气一直是神经质的,后来更暴躁,自己的儿女一个个都同她吵翻了,幸而他们都到内地读书去了,少了些冲突。这些年来他很少同她在一起,就连过去要好的时候,日子也过得仓促胡涂,只记得一趟趟的吵架,没什么值得纪念的快乐的回忆,然而还是那些年青痛苦,仓皇的岁月,真正触到了他的心,使他现在想起来,飞灰似的霏微的雨与冬天都走到他眼睛里面去,眼睛鼻子里有涕泪的酸楚。

篇4:张爱玲的短篇小说《留情》

张爱玲的短篇小说《留情》

他们家十一月里就生了火。小小的一个火盆,雪白的灰里窝着红炭。炭起初是树木,后来死了,现在,身子里通过红隐隐的火,又活过来,然而,活着,就快成灰了。它第一个生命是青绿色的,第二个是暗红的。火盆有炭气,丢了一只红枣到里面,红枣燃烧起来,发出腊八粥的甜香。炭的轻微的爆炸,淅沥淅沥,如同冰屑。

结婚证书是有的,配了框子挂在墙上,上角凸出了玫瑰翅膀的小天使,牵着泥金飘带,下面一湾淡青的水,浮着两只五彩的鸭,中间端楷写着:

一年乙酉正月十一日亥时生淳于敦凤江苏省无锡县人现年三十六岁光绪三十四年戊申三月九日申时生……

敦凤站在框子底下,一只腿跪在沙发上,就着光,数绒线的针子。米晶尧搭讪着走去拿外套,说:“我出去一会儿。”

敦凤低着头只顾数,轻轻动着嘴唇。米晶尧大衣穿了一半,又看着她,无可奈何地微笑着。半晌,敦凤抬起头来,说:“唔?”

又去看她的绒线,是灰色的,牵牵绊绊许多小白疙瘩。

米先生道,“我去一会儿就来。”话真是难说。如果说“到那边去”,这边那边的

说:“到小沙渡路去,”就等于说小沙渡路有个公馆,这里又有个公馆。从前他提起他那个太太总是说“她”,后来敦凤跟他说明了:“哪作兴这样说的?”

于是他难得提起来的时候,只得用个秃头的句子。现在他说:

安〉貌磺崮亍N业每纯慈ァ!倍胤锒潭趟盗艘簧:“你去呀。”

听她那口音,米先生倒又不便走了,手扶着窗台往外看去,自言自语道:“不知下雨不下?”敦凤像是有点不耐烦,把绒线卷卷,向花布袋里一塞,要走出去的样子。才开了门,米先生却又拦着她,解释道:“不是的——这些年了……病得很厉害的,又没人管事,好像我总不能不——”敦凤急了,道:

案我说这些个!让人听见了算什么呢?”张妈在半开门的浴室里洗衣裳。张妈是他家的旧人,知道底细的,待会儿还当她拉着他不许他回去看他太太的病,岂不是笑话

敦凤立在门口,叫了声“张妈!”吩咐道:“今晚上都不在家吃饭,两样素菜不用留了,豆腐你把它放在阳台上冻着,火盆上头盖着点灰给它焐着,啊!”她和佣人说话,有一种特殊的沉淀的声调,很苍老,脾气很坏似的,却又有点腻搭搭,像个权威的鸨母。她那没有下颏的下颏仰得高高的,滴粉搓酥的圆胖脸饱饱地往下坠着,搭拉着眼皮,希腊型的正直端丽的鼻子往上一抬,更显得那细小的鼻孔的高贵。敦凤出身极有根底,上海数一数二有历史的大商家,十六岁出嫁,二十三岁上死了丈夫,守了十多年的寡方才嫁了米先生。现在很快乐,但也不过分,因为总是经过了那一番的了。她摸摸头发,头发前面塞了棉花团,垫得高高的,脑后做成一个一个整洁的小横卷子,和她脑子里的思想一样地有条有理。她拿皮包,拿网袋,披上大衣。包在一层层衣服里的她的白胖的身体,实哚哚地像个清水粽子。旗袍做得很大方,并不太小,不知为什么,里面总像是鼓绷绷,衬里穿了钢条小紧身似的。

米先生跟过来问道:“你也要出去么?”敦凤道:“我到舅母家去了,反正你的饭也不见得回来吃了,省得家里还要弄饭。今天本来也没有我吃的菜,一个砂锅,一个鱼冻子,都是特为给你做的。”米先生回到客室里,立在书桌前面,高高一叠子紫檀面的碑帖,他把它齐了一齐,青玉印色盒子,冰纹笔筒,水盂,钥匙子,碰上去都是冷的;阴天,更显得家里的窗明几净。

郭凤再出来,他还在那里挪挪这个,摸摸那个,腰只能略略弯着,因为穿了僵硬的大衣,而且年纪大了,肚子在中间碍事。敦凤淡淡问道:“咦?你还没走?”他笑了一笑,也不回答。她挽了皮包网袋出门,他也跟了出来。她只当不看见,快步走到对街去,又怕他在后面气喘吁吁追赶,她虽然和他生着气,也不愿使他露出老态,因此有意地拣有汽车经过的时候才过街,耽搁了一会。

走了好一截子路,才知道天在下雨。一点点小雨,就像是天气的寒丝丝,全然不觉得是雨。敦凤怕她的皮领子给打潮了,待要把大衣脱下来,手里又有太多的累赘。米先生把她的皮包网袋,装绒线的镶花麻布袋一一接了过来,问道:

霸趺矗恳脱大衣?”又道:“别冻着了,叫部三轮车罢。”等他叫了部双人的车,郭凤方才说道:“你同我又不顺路!”米先生道:“我跟你一块儿去。”敦凤在她那松肥的黑皮领子里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她从小跟着她父亲的老姨太太长大,结了婚又生活在夫家的姨太太群中,不知不觉养成了老法长三堂子那一路的娇媚。

两人坐一部车,平平驶入住宅区的一条马路。路边缺进去一块空地,乌黑的沙砾,杂着棕绿的草皮,一座棕黑的小洋房,泛了色的淡蓝漆的百叶窗,悄悄的,在雨中,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极显著的外国的感觉。米先生不由得想起从前他留学的时候。他再回过头去,沙砾地上蹲着一只黑狗,卷着小小的耳朵。润湿的黑毛微微卷曲,身子向前探着,非常注意地,也不知它是听着什么还是看着什么。米先生想起老式留声机的狗商标,开了话匣子跳舞,西洋女人圆领口里腾起的体温与气味。又想起他第一个小孩的玩具中的一只寸许高的绿玻璃小狗,也是这样蹲着,眼里嵌着两粒红圈小水钻。想起那半透明暗绿玻璃的小狗,牙齿就发酸,也许他逗着孩子玩,啃过它,也许他阻止孩子放到嘴里去啃,自己嘴里,由于同情,也发冷发酸——记不清了。他第一个孩子是在外国生的,他太太是个女同学,广东人。从前那时候,外国的中国女学生是非常难得的,遇见了,很快地就发生感情,结婚了。太太脾气一直是神经质的,后来更暴躁,自己的儿女一个个都同她吵翻了,幸而他们都到内地读书去了,少了些冲突。这些年来他很少同她在一起,就连过去要好的时候,日子也过得仓促糊涂,只记得一趟趟的吵架,没什么值得纪念的快乐的回忆,然而还是那些年青痛苦,仓皇的岁月,真正触到了他的心,使他现在想起来,飞灰似的霏微的雨与冬天都走到他眼睛里面去,眼睛鼻子里有涕泪的酸楚。

米先生定一定神,把金边眼镜往上托一托,人身子也在衬衫里略略转侧一下,外面冷,更觉里面的温暖清洁。微雨的天气像个棕黑的大狗,毛毵毵,湿哜哜,冰冷的黑鼻尖凑到人脸上来嗅个不了。敦凤停下车子来买了一包糖炒栗子,打开皮包付钱,暂时把栗子交给米先生拿着。滚烫的纸口袋,在他手里热得恍恍惚惚。隔着一层层衣服,他能够觉得她的肩膀;隔着他大衣上的肩垫,她大衣上的肩垫,那是他现在的女人,温柔,上等的,早两年也是个美人。这一次他并没有冒冒失失冲到婚姻里去,却是预先打听好,计划好的,晚年可以享一点清福艳福,抵补以往的不顺心。可是……他微笑着把一袋栗子递给她,她倒出两颗剥来吃;映着黑油油的马路,棕色的树,她的脸是红红,板板的,眉眼都是浮面的,不打扮也像是描眉画眼。米先生微笑望着她。他对从前的女人,是对打对骂,对她,却是有时候要说“对不起”,有时候要说“谢谢你”,也只是“谢谢你,对不起”而已。

郭凤丢掉栗子壳,拍拍手,重新戴上手套。和自己的男人挨着肩膀,觉得很平安。街上有人撩起袍子对着墙撒尿——也不怕冷的!三轮车驰过邮政局,邮政局对过有一家人家,灰色的老式洋房,阳台上挂一只大鹦哥,凄厉地呱呱叫着,每次经过,总使她想起她那一个婆家。本来她想指给米先生看的,刚赶着今天跟他小小地闹别扭,就没叫他看。她抬头望,年老的灰白色的鹦哥在架子上蹒跚来去,这次却没有叫喊;阳台栏杆上搁着两盆红瘪的菊花,有个老妈子伛偻着在那里关玻璃门。

从婆家到米先生这里,中间是有无数的波折。郭凤是个有情有义,有情有节的女人,做一件衣服也会让没良心的裁缝给当掉,经过许多悲欢离合,何况是她的结婚?她把一袋栗子收到网袋里去。纸口袋是报纸糊的。她想起前天不知从哪里包了东西来的一张华北的报纸,上面有个电影广告,影片名叫《一代婚潮》,她看了立刻想到她自己。她的结婚经过她告诉这人是这样,告诉那人是那样,现在她自己回想起来立时三刻也有点搅不清楚,就微笑叹息,说:“说起来话长嗳。”

就连后来事情已经定规了,她一个做了瘪三的小叔子还来敲诈,要去告诉米先生,她丈夫是害梅毒死的。当然是瞎说。不过仔细查考起来,他家的少爷们,哪一个没打过六零六。

后来还是她舅母出面调停,花钱买了个安静。她亲戚极多,现在除了舅舅家,都很少来往了。娘家兄弟们都是老姨太太生的,米先生同他们一直也没有会过亲,因为他前头的太太还在,不大好称呼。敦凤呢,在他们面前摆阔罢,怕他们借钱,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呢。又不愿对他们诉苦,怕他们见笑。当初替她做媒很出力的几个亲戚,时刻在她面前居功,尤其是她表嫂杨太太,疯疯傻傻的,更使她不能忍耐。杨太太的婆婆便是敦凤的舅母,这些人里,就只这舅母这表兄还可以谈谈。敦凤也是闷得没奈何,不然也不会常到杨家去。

杨家住的是中上等的弄堂房子。杨太太坐在饭厅里打麻将,天黑得早,下午三点钟已经开了电灯。一张包铜边的皮面方桌,还是多年前的东西。杨家一直是新派,在杨太太的公公手里就作兴念英文,进学堂。杨太太的丈夫刚从外国回来的时候,那更是激烈。太太刚生了孩子,他逼着她吃水果,开窗户睡觉,为这个还得罪了丈母娘。杨太太被鼓励成了活泼的主妇,她的客厅很有点沙龙的意味,也像法国太太似的有人送花送糖,捧得她娇滴滴的。也有许多老爷,得空便告诉她,他们的太太怎样的不讲理。米先生从前也是其中的一个,他在自己家里得不到一点安慰,因此特别地喜欢同女太太们周旋,说说笑笑也是好的。就因为这个,杨太太总认为米先生是她让给敦凤的。

灯光下的杨太太,一张长脸,两块长胭脂从眼皮子一直抹到下颏,春风满面的,红红白白,笑得发花,眯细着媚眼,略有两根前刘海飘到眼睛里去;在家也披着一件假紫羔旧大衣,耸着肩膀,一手当胸扯住了大衣,防它滑下去,一手抓住郭凤的手,笑道:“嗳,表妹——嗳,米先生——好久不见了,好哇?”招呼米先生,双眼待看不看的,避着嫌疑;拉着敦凤,却又亲亲热热,把声音低了一低,再重复了一句“好么?”痴痴地用恋慕的眼光从头看到脚,就像敦凤这个人整个是她,一手造就的。敦凤就恨她这一点。

敦凤问道:“表哥在家么?”杨太太细细叹了口气道:“他有这样早回家来么?表妹你不知道,现在我们这个家还像个家呀?”郭凤笑道:“也只有你们,这些年了,还像小两口子似的,净吵嘴。”郭凤与米先生第一次相见,就在杨家,男主人女主人那天也吵嘴来着,非常洋派地,如同一对爱人。米先生在旁边,吃了隔壁醋,有意地找着敦凤说话,引着杨太太吃醋,末了又用他的汽车送了敦凤回家。就是这样开头的……果真是为了这样细小的事开头的,那敦凤也不能承认——太伤害了她的自尊心。要说与杨太太完全无关罢,那也不对,郭风的妒忌向来不是没有根据的,她相信。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围着这包铜边的皮面方桌打麻将,她是输不起的,可是装得很泰然。现在她阔了,尽管可以吝啬些;做穷亲戚,可得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大方。现在她阔了,杨家,像这艰难的时候多数的家庭,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杨太太牌还是要打的,打牌的人却换了一批,不三不四的小伙子居多,敦凤简直看不入眼。其中一个,黑西装里连件背心都没有,坐在杨太太背后,说:“杨伯母我去打电话,买肥皂要不要带你一个?”问了一遍,杨太太没理会,她大衣从肩上溜了下来了,他便伸出食指在她背上轻轻一划。她似乎不怕痒,觉也不觉得。他扭过身去吐痰,她却捏着一张牌,在他背上一路划下去,说道:“哪,划一道线——男女有别,啊!”

大家都笑了。杨太太一向伶牙俐齿,可是敦凤认为,从前在老爷太太丛中,因为大家都是正派人,只觉得她俏皮大胆;一样的话,说给这班人听,就显着下流。

隔壁房间里有人吹笛子。敦凤搭讪着走到门口张了一张,杨太太的女儿月娥,桌上摊了唱本,两手揿着,低着头小声唱戏,旁边有人伴奏。敦凤问杨太太:“月娥学的是昆曲吗?”

米先生也道:“听着幽雅得很!”杨太太笑道:“不久我们两个人要登台了,演《贩马记》,她去生,我去旦。”米先生笑道:

把钐太的兴致还是一样的好!”杨太太道:“我不过夹在里面起哄罢了,他们昆曲研究会里一班小孩子们倒是很热心的。里头有王叔廷的小姐,还有顾宝生两个少爷——人太杂的话,我也不会让我们月娥参加的。”

牌桌上有人问:“杨伯母,你几个少爷小姐的名字都叫什么华什么华,怎么大小姐一个人叫月娥?”杨太太笑道:“因为她是中秋节生的。”亲戚们的生日敦凤记得最清楚,因为这些年来,越是没有钱,越怕在人前应酬得不周到,给人议论。

当下便道:“咦?月娥的生日是四月底呀!”杨太太格吱一笑,把大衣兜上肩来,脖子往里一缩,然后凑到敦凤跟前,蒙蒙地看着她,推心置腹地低声道:“下地是四月里,可是最起头有她这个人的影儿,是八月十五晚上。”众人都听见了,哄笑起来,抢着说:“杨伯母——”“杨伯母——”敦凤觉得羞惭,为了她娘家的体面,不愿让米先生再往下听,忙道:“我上去看看老太太去,”点了个头就走。杨太太也点头道:“你们先上去,我一会儿也就来了。”

在楼梯上,敦凤走在前面,回过头来睃了米先生一眼,含笑把嘴一撇,想说,“亏你从前拿她当个活宝似的!”米先生始终带着矜持的微笑。杨太太几个孩子出现在楼梯口,齐声叫“表姑”,就混过去了。

杨老太太爱干净,孩子们不大敢进房来,因此都没有跟进去。房间里有灰绿色的金属品写字台,金属品圈椅,金属品文件高柜,冰箱,电话:因为杨家过去的开通的历史,连老太太也喜欢各色新颖的外国东西,可是在那阴阴的,不开窗的空气里,依然觉得是个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的鸦片烟虽然戒掉了,还搭着个烟铺。老太太躺在小花褥单上看报,棉袍衩里露出肉紫色的绒线裤子,在脚踝上用带子一缚,成了扎脚裤。她坐起来陪他们说话,自己把绒线裤脚扯一扯,先带笑道歉道:“你看我弄成个什么样子!今年冷得早,想做条丝棉裤罢,一条裤子跟一件旗袍一个价钱!只好凑合着再说。”

米先生道:“我们那儿生一个炭盆子,到真冷的时候也还是不行。”敦凤道:“他劝我做件皮袍子。我那儿倒有两件男人的旧皮袍子,想拿出来改改。”杨老太太道:“那再好也没有了。

篇5:张爱玲作品《留情》内容简介

张爱玲作品《留情》内容简介

内容梗概:

他们家十一月里就生了火。小小的一个火盆,雪白的灰里窝着红炭。炭起初是树木,后来死了,现在,身子里通过红隐隐的火,又活过来,然而,活着,就快成灰了。它第一个生命是青绿色的,第二个是暗红的。火盆有炭气,丢了一只红枣到里面,红枣燃烧起来,发出腊八粥的甜香。炭的轻微的爆炸,淅沥淅沥,如同冰屑。

结婚证书是有的,配了框子挂在墙上,上角凸出了玫瑰翅膀的小天使,牵着泥金飘带,下面一湾淡青的水,浮着两只五彩的鸭,中间端楷写着:

一年乙酉正月十一日亥时生淳于敦凤江苏省无锡县人现年三十六岁光绪三十四年戊申三月九日申时生……

敦凤站在框子底下,一只腿跪在沙发上,就着光,数绒线的针子。米晶尧搭讪着走去拿外套,说:“我出去一会儿。”

敦凤低着头只顾数,轻轻动着嘴唇。米晶尧大衣穿了一半,又看着她,无可奈何地微笑着。半晌,敦凤抬起头来,说:“唔?”

又去看她的绒线,是灰色的,牵牵绊绊许多小白疙瘩。

米先生道,“我去一会儿就来。”话真是难说。如果说“到那边去”,这边那边的!说:“到小沙渡路去,”就等于说小沙渡路有个公馆,这里又有个公馆。从前他提起他那个太太总是说“她”,后来敦凤跟他说明了:“哪作兴这样说的?”

于是他难得提起来的时候,只得用个秃头的'句子。现在他说:

“病得不轻呢。我得看看去。”敦凤短短说了一声:“你去呀。”

听她那口音,米先生倒又不便走了,手扶着窗台往外看去,自言自语道:“不知下雨不下?”敦凤像是有点不耐烦,把绒线卷卷,向花布袋里一塞,要走出去的样子。才开了门,米先生却又拦着她,解释道:“不是的——这些年了……病得很厉害的,又没人管事,好像我总不能不——”敦凤急了,道:

“跟我说这些个!让人听见了算什么呢?”张妈在半开门的浴室里洗衣裳。张妈是他家的旧人,知道底细的,待会儿还当她拉着他不许他回去看他太太的病,岂不是笑话!

敦凤立在门口,叫了声“张妈!”吩咐道:“今晚上都不在家吃饭,两样素菜不用留了,豆腐你把它放在阳台上冻着,火盆上头盖着点灰给它焐着,啊!”她和佣人说话,有一种特殊的沉淀的声调,很苍老,脾气很坏似的,却又有点腻搭搭,像个权威的鸨母。她那没有下颏的下颏仰得高高的,滴粉搓酥的圆胖脸饱饱地往下坠着,搭拉着眼皮,希腊型的正直端丽的鼻子往上一抬,更显得那细小的鼻孔的高贵。敦凤出身极有根底,上海数一数二有历史的大商家,十六岁出嫁,二十三岁上死了丈夫,守了十多年的寡方才嫁了米先生。现在很快乐,但也不过分,因为总是经过了那一番的了。她摸摸头发,头发前面塞了棉花团,垫得高高的,脑后做成一个一个整洁的小横卷子,和她脑子里的思想一样地有条有理。她拿皮包,拿网袋,披上大衣。包在一层层衣服里的她的白胖的身体,实哚哚地像个清水粽子。旗袍做得很大方,并不太小,不知为什么,里面总像是鼓绷绷,衬里穿了钢条小紧身似的。

米先生跟过来问道:“你也要出去么?”敦凤道:“我到舅母家去了,反正你的饭也不见得回来吃了,省得家里还要弄饭。今天本来也没有我吃的菜,一个砂锅,一个鱼冻子,都是特为给你做的。”米先生回到客室里,立在书桌前面,高高一叠子紫檀面的碑帖,他把它齐了一齐,青玉印色盒子,冰纹笔筒,水盂,钥匙子,碰上去都是冷的;阴天,更显得家里的窗明几净。

郭凤再出来,他还在那里挪挪这个,摸摸那个,腰只能略略弯着,因为穿了僵硬的大衣,而且年纪大了,肚子在中间碍事……

作者简介:

中国现代作家。张爱玲本名张瑛,出生在上海公共租界西区的麦根路313号的一幢建于清末的仿西式豪宅中。张爱玲的家世显赫,祖父张佩纶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鸿章的长女。张爱玲一生创作大量文学作品。类型包括小说、散文、电影剧本以及文学论著,她的书信也被人们作为著作的一部分加以研究。1944年张爱玲结识作家胡兰成与之交往。1973年,张爱玲定居洛杉矶,1995年9月8日,张爱玲的房东发现她逝世于加州韦斯特伍德市罗彻斯特大道的公寓,终年75岁,死因为动脉硬化心血管病。

篇6:《留情》读后感

用意象来反应主人公的命运,一直是张爱玲的最爱。而张爱玲在《留情》中一开头就用了意象“炭”来解释女主人公的命运。张爱玲之所以用“炭”背后含着两层意思。首先“炭”向我们展现了女主人公生活的物质的满足与优越性。“他们家十一月里就生了火”但这在一般家庭里却是不容易做到的,而小说的另一户人家没落的杨家却没有如此的优待。《留情》里的女主人公敦凤的命运就像是炉里的炭一样,貌似盆里的炭火红的燃烧着,充满着生命力,但实质却是消耗着自己的'生命,最终化为灰烬,直至死亡。“炭”这一意象成功的反应了敦凤真实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看似光鲜华丽的生活,背后却隐藏着女主人公无尽的无奈和愁苦不满。“炭”本身意味着死。“树木\"意味生命。炭是树木死亡所遗留下的产物,敦凤第一次婚姻失败本已宣判敦凤“生命”的“枯竭”与看不到希望的“死寂”,但米先生的出现给予她第二次生活”燃烧”的希望,但这种“希望”却直逼让敦凤联系到了“死亡”这种死亡不仅是心理上的,更是生理上的。她嫁给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敦凤和米先生生活在一起虽有物质的优越,但却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惆怅”在别人羡慕的背后,却是内心对这种婚姻的不满

篇7:留情读后感

留情读后感

《留情》是张爱玲的中篇小说之一,小说结尾处那句“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感触颇深。

男主人公米晶尧五十九岁,女主人公淳于敦凤三十六岁,他们两个虽然不是通常小说中说的少男少女了,但是结婚证还是有的。

小说情节很简单,米先生要去探望即将病逝的前妻,敦凤有点小情绪,他只好先把她送到她舅妈处,后来他去了一趟,很快就回来接敦凤回家了。

米先生对从前的女人是对打,对骂,对敦凤却是有时候要说“对不起”,有时候要说“谢谢你”,也只是“对不起,谢谢你”而已。

米先生和前妻早已没有了感情,也就是早已“千疮百孔”了,但是还是回去探望即将病逝的前妻,毕竟一起生活过,总要留下一点体己之情。

而敦凤呢,出身极有根底,她十六岁出嫁,二十三岁上死了丈夫,守了十多年的寡才嫁给米先生。她是温柔的,上等的,早两年也是个美人。嫁给米先生,就这样的一个男人,如今对前妻的病还是惦念着,看来她的感情也算“千疮百孔”了。

然而,当她看到米先生探妻回来时,却突然“心里一阵欢喜”,她心里还是有这个人的。这就来了结尾那句话“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

即使已“千疮百孔”,这也是“留情”所在吧。

篇8:《留情》读后感

《留情》是张爱玲的中篇小说之一,小说结尾处那句“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感触颇深。 日记 男主人公米晶尧五十九岁,女主人公淳于敦凤三十六岁,他们两个虽然不是通常小说中说的少男少女了,但是结婚证还是有的。

小说情节很简单,米先生要去探望即将病逝的前妻,敦凤有点小情绪,他只好先把她送到她舅妈处,后来他去了一趟,很快就回来接敦凤回家了。

米先生对从前的女人是对打,对骂,对敦凤却是有时候要说“对不起”,有时候要说“谢谢你”,也只是“对不起,谢谢你”而已。

米先生和前妻早已没有了感情,也就是早已“千疮百孔”了,但是还是回去探望即将病逝的前妻,毕竟一起生活过,总要留下一点体己之情。

而敦凤呢,出身极有根底,她十六岁出嫁,二十三岁上死了丈夫,守了十多年的寡才嫁给米先生。她是温柔的,上等的,早两年也是个美人。嫁给米先生,就这样的一个男人,如今对前妻的病还是惦念着,看来她的感情也算“千疮百孔”了。

然而,当她看到米先生探妻回来时,却突然“心里一阵欢喜”,她心里还是有这个人的。这就来了结尾那句话“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

即使已“千疮百孔”,这也是“留情”所在吧。

篇9:《留情》读后感

小说《留情》开头,米先生想去看望自己病重的前妻,敦凤心里很不乐意,于是独自出门去。“她挽了皮包网袋出门,他也跟了出来。她只当不看见,快步走到对街去,又怕他在后面气喘吁吁追赶,她虽然和他生着气,也不愿使他露出老态,因此有意地拣有汽车经过的时候才过街,耽搁了一会。”这段文字描写很有意味,敦凤因为闹别扭赌气走开,可是内心又期待米先生会追上来,因此故意找了借口放慢脚步。不管敦凤如何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对米先生是没有爱的,可是毕竟结了婚,那种对自己丈夫的关心和期待还是融入内心深处的。就像后面面对自己的表嫂杨太太时“她静等敦凤发问,等了片刻,瞟了敦凤一眼。敦凤曾经有过一个时期对杨太太这些事很感到兴趣,现在她本身的情形与从前不同了,已是安然地结了婚,对于婚姻外的关系不由地换了一副严厉的眼光。杨太太空自有许多爱人,一不能结婚,二不能赡养,因此敦凤把脸色正了一正,表示只有月娥的终身才有讨论的价值,问道:“月娥可有了朋友了?”杨太太道:“我是不问她的事。我一有什么主张,她奶奶她爸爸准就要反对。”敦凤道:“刚才那个人,我看不大好。”杨太太道:“你说那个吹笛子的?那人是不相干的。”然而敦凤是有“结婚错综”的女人,对于她,每一个男人都是有可能性的,直到他证实了他没有可能性。她执着地说:“我看那人不大好。你觉得呢?”杨太太不耐烦,手捧着下巴,脚在地下拍了一下道:“那是个不相干的人。”敦凤道:“当然我看见他不过那么一下子工夫……好像有点油头滑脑的。”杨太太笑道:“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相貌倒在其次,第一要靠得住,再要温存体贴,像米先生那样的。”敦凤一下子不做声了,脸却慢慢地红了起来。”这是为什么米先生呢?因为敦凤原先是个寡妇,对于杨太太说的“桃花运”很感兴趣,说明自己孤独寂寞,而现今自己又有了丈夫,且丈夫还很有钱,是个别人羡慕的人,自己感觉因此不同了。

而米先生因为在乎敦凤的感受,才会在是否去看望前妻的问题上左右为难,过去,怕敦凤不高兴,不去心里又过意不去,因为毕竟是自己的妻子,一起生活了将近一辈子,并且还有许多孩子。于是自己先陪敦凤一起出去,然后再去看前妻,内心的纠结显然可见一斑。

敦凤和米先生去了敦凤舅母家,和舅母说话时说到米先生时的不得体,而米先生自己不做声,待到亲见了舅母家生活的窘迫,表嫂杨太太的败家,看到米先生去去就来(中间抽空去看病重的前妻)的样子,心里又是安定的,知足的。就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

敦凤自己穿上大衣,把米先生的一条围巾也给他送了出来,道:“围上罢。冷了。”一面说,一面抱歉地向她舅母她表嫂带笑看了一眼,仿佛是说:“我还不都是为了钱?我照应他,也是为我自己打算――反正我们大家心里明白。”米先生围上围巾,笑道:“我们也可以走了罢?”

他们告辞出来,走到巷堂里,过街楼底下,干地上不知谁放在那里一只小风炉,咕嘟咕嘟冒白烟,像个活的东西,在那空荡荡的巷堂里,猛一看,几乎要当它是只狗,或是个小孩。出了巷堂,街上行人稀少,如同大清早上。这一带都是淡黄的粉墙,因为潮湿的缘故,发了黑。沿街种着小洋梧桐,一树的黄叶子,就像迎春花,正开得烂漫,一棵棵小黄树映着灰的墙,格外的鲜艳。叶子在树梢,眼看它招呀招的,一飞一个大弧线,抢在人前头,落地还飘得多远。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踏着落花样的落叶一路行来,敦凤想着,经过邮政局对面,不要忘了告诉他关于那鹦哥。

作者最后说:“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从这一天中可以明白的看出敦凤的心里变化。

篇10: 留情的读后感

关于留情的读后感

《留情》是张爱玲的中篇小说之一,小说结尾处那句“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感触颇深。 日记 男主人公米晶尧五十九岁,女主人公淳于敦凤三十六岁,他们两个虽然不是通常小说中说的少男少女了,但是结婚证还是有的。

小说情节很简单,米先生要去探望即将病逝的前妻,敦凤有点小情绪,他只好先把她送到她舅妈处,后来他去了一趟,很快就回来接敦凤回家了。

米先生对从前的女人是对打,对骂,对敦凤却是有时候要说“对不起”,有时候要说“谢谢你”,也只是“对不起,谢谢你”而已。

米先生和前妻早已没有了感情,也就是早已“千疮百孔”了,但是还是回去探望即将病逝的前妻,毕竟一起生活过,总要留下一点体己之情。

而敦凤呢,出身极有根底,她十六岁出嫁,二十三岁上死了丈夫,守了十多年的寡才嫁给米先生。她是温柔的.,上等的,早两年也是个美人。嫁给米先生,就这样的一个男人,如今对前妻的病还是惦念着,看来她的感情也算“千疮百孔”了。

然而,当她看到米先生探妻回来时,却突然“心里一阵欢喜”,她心里还是有这个人的。这就来了结尾那句话“然而敦凤与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相爱着。”

即使已“千疮百孔”,这也是“留情”所在吧。

篇11:张爱玲读后感

看张爱玲,体会到一句话,何谓“强极则辱,慧极必伤”。她为何就不能有一会儿糊涂的时候?她为何就不能在这滚滚红尘里有一会儿的麻醉沉迷?

“她觉得过了童年就没有这么平安过。时间过得悠长,无穷无尽,是个金色的沙漠,浩浩荡荡一无所有。只有嘹亮的音乐,过去未来重门洞开,永生大概只能是这样,这一段时间与生命里无论什么别的事都不一样,因此与任何别的事都不相干。她不过陪他多走一段路,在金色梦的河上划船,随时可以上岸”

这是她跟胡南成恋爱后写的一段话,“永生大概只能是这样”,可想爱对于她生命的意义,然而在这样的时刻,她想到的亦是随时可以上岸。“因此与任何别的事都不相干”可以看出,这几乎等同于她的信仰,信仰又怎么能和现实的生活有任何关系呢?

说她红颜薄命亦是对的。张爱玲的美是在骨子里的,是近似于与莲花,与月光,与雪山般代表的美,是清冷的美,是出世的美,是几乎靠近于神的美。与世俗中令人温暖的美是相反的,因此她的美只能存在于意境之中,远观之中。然而这便是她的命运了,她若不屑改变,如不能英年早逝,就只能悄然孤身终老。

古往今来,在中国的文学作品中,这样的女子还有如林黛玉,如李清照,当然前者只是创造出来的人物。艺术家有才华,创造出传世的文学作品的多不其数,然而能将自己的人生也写成一部着作的,又有多少呢?

张爱玲的美,是以生命作为代价,是以幸福作为祭品,来追求的美。难怪胡南成的书里,总叹她惊为天人,字里行间透露出跟她在一起的沾沾自喜,然而真正要陪着在身边的,却还是小胡,小苏或是其他的女子。

篇12:张爱玲读后感

《张爱玲传》是一本详细描绘张爱玲人生经历的书。书中详细介绍了张爱玲的出生背景。令人惊讶的是张爱玲是出生在门第甚为高贵的家庭中的长孙女。关于她那显赫的家世,她在历史上曾经留过声名的列祖列宗,在张爱玲走红的时候,就曾引起过一些人的议论,然而,曾经显赫的家族并不能提高他们后裔的价值。相反,倒是后人自身的光彩又照亮了他们的家谱。

本书还介绍了她的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因胡的政治身份,给张爱玲的面目蒙上了一层迷雾。第二段婚姻她与美国著名戏剧家赖雅。赖雅也是张爱玲的精神家园,但他们的物质生活依然艰难。在赖雅的劝说下,她打掉了孩子,两人过着相濡以沫的生活。张爱玲走过了人生最繁华的路段,也经受了人生最苍凉的景象。这种人身的巨变使她在70年代已经停止了写作。

张爱玲的一生从兴到衰,走过了人身的最繁华,经受了人生的最苍凉,她以洞穿人世沧桑,在时空的轮回中升华。她给后人留下的只是几本小说,但这些小说在当时篇篇震动文坛。张爱玲的文学创作几乎瞬间登上了文学高峰,红遍上海。它的魅力现在还影响着世人。张爱玲留给世人的不仅仅是几本书,从字里行间里更让我们看到了她的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她那的惟妙惟肖的描摹。

读了本书后我更了解到了张爱玲的生平事迹,让我更清晰的解读到了只属于张爱玲的优雅!

篇13:张爱玲读后感

(一)

很早以前就听过看过张爱玲的这段关于爱情的经典描述: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之前一直把这段话理解为缘分是个奇迹,“于千万人之中,于千万年之中”遇到你所要遇见的人,这需要多少巧合,需要多少冥冥之中的注定,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那个人,两人心照不宣,轻轻问一声:“你也在这里吗?”多唯美的画面!

今天心血来潮阅读了全文,才发现自己的理解大错特错。爱情需要缘分,更需要争取。时间对了,在春天的晚上,人也对了,十六七岁的美丽女子,住对门的年轻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轻轻地问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奈何女子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儿,各自走开了。后来女子被亲眷拐了,卖到他乡外县去作妾,又几次三番地被转卖。经过无数的惊险的**,老了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前那一回事,常常说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后门口的桃树下,那个青年。我想她是后悔的吧,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接年青人的话,就算是回一句“是呀,我也在这里”也好。如果她当时回应了年青人,可能结果就会不一样吧,也许她现在过着含饴弄孙的幸福生活。就算是于千万人中,于千万年之中,在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但那又怎么样呢?照样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鼓起勇气轻轻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然后静静等着那个人的回应。我想张爱玲的这段话的重点不是前半段,不是为了感叹缘分的难得,而是想表达她对这对年青的男女有缘无分的惋惜,更想告诉俗世中的男女,如果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一定要抓住机会,别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阻挡住爱情敲门的手!

(二)

读张爱玲的《爱》,不仅读出了那种情窦初开的悸动,更是读出了人生的遗憾和凄美。

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有一个村庄小康人家的女孩子,约摸十五六岁,花样的年华,生得美,上门说媒的人都快踏破她家的门槛,但她却无动于衷。她穿着月白的衣衫,静静地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纯美的画面定格在她永远的记忆之中。她今生也许无法忘记,对门住的那个沉默寡言却目清眉秀讨人喜欢的年轻小伙,竟然主动开口和她说话。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激动而甜蜜的感觉顿时涌遍全身。仿佛就在这一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心中的爱情鸟,拍着翅膀扑扑扑地飞向了他,这种感觉,更强烈地坚定了她渴望的爱情信念。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终究要跟着他,无论天涯还是海角,都会义无反顾。

这,就是爱。教人沉醉,又让人迷恋。

遗憾的是,当他开口说出,噢,你也在这里吗?她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静静地立着,各自走开了。

美好的初恋,有时像一朵含苞未放的鲜花。还未来得及在温柔的春风中盛放,就被一场突至而来的暴雨打落在地。后来,她被拐卖了。拐卖她的人贩子,不是什么强盗土匪,而是她的亲眷,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无数次历险和饱经风霜后,她再也回不到从前。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唯有挥之不去怀念,伴随着深深的喟叹,祭奠着青春时那夜桃树下美好的画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个穿着白衣衫,被皎洁的月光洒满一身的姑娘,究竟在何方?那个帅气的小伙子,还会记得芊芊玉手扶桃树的那个纯美的姑娘么?两颗青春的火热心跳,是否被满枝的花瓣窥见和保存?

春风不语。被命运捉弄的人儿,就像被时光扔进静静流淌的河流中去。即使泪流满面,水底的游鱼也不会知道心痛的感觉。

在合上书页的那一刻,我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不是我脆弱,而是被深深地感动了。

在人世相遇的时光中,千万别错过了握手和表白。错过了,也许就不会再来了。

(三)

一直很喜欢张爱玲。都说张爱玲的小说好,散文更好。她的小说大部分渗透着一种苍凉,使读者常陷入一种很深很沉的痛与窒息的压抑状态,而她的散文却常是她对生活的理解和感悟。

张爱玲的文章向来深刻,她的这篇《爱》很短小,却又很精美。有着散文的质朴,同时又有小说的情节。它描写了一段短暂的爱情情感片断,却又将这个片断化为了永远。

《爱》描写了一个很美的故事:春天里一个月色朦胧的晚上,她邂逅了他。轻轻地,他问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么?”就这一句问候,却胜似无尽的话语,深深触动了她的心。世事的变化无法预料,女孩的命运十分坎坷,他们没能再相见。老了的时候,她依然怀念那相见短暂却是她一生中最绚丽的瞬间,依然记得那句“噢,你也在这里么?”

这篇文章的结构如它的故事一样简单,开头交代“这是真的”,这是作者的坦言,简单却具有很强的说服力,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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