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李白“杂言”诗及其诗学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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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浅论李白“杂言”诗及其诗学意义

浅论李白“杂言”诗及其诗学意义

古人把每句字数完全相等而句式齐整的诗体称作“齐言(古、近体皆有)”,反之,每句字数不尽相同而句式参差不齐的诗体称作“杂言”。因为句式长短不齐,古人也把“杂言”称作“长短句”,但后来“长短句”主要指“词”,本文所谓的“杂言”或“长短句”主要指狭义的诗。我们首先看句式长短不齐的“杂言”诗在唐诗中的基本情况。据明胡震亨《李诗通》,李白各体诗的基本情况是:(见下页表)

长短句近百首,较绝句诗总和还多,可见,在李白本人的诗集中,其杂言诗的地位也是非常突出的 (参见〔日〕花房英树《李白歌诗索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 。在唐诗其他大家中,杜甫也有长短句,许学夷《诗源辩体》卷十八有云:“世谓长短句为歌行,七言为古诗。愚按:太白长短句甚多,不必皆歌行也。子美歌行甚多,不必皆长短句也。然长短句实歌行之体,歌行不必长短句耳。大抵古诗贵整秩,歌行贵轶荡。”子美歌行中之长短句数量确不如太白多,而长短句显然要更得歌行“轶荡”之致。韩愈、白居易诗中也有长短句,但是总体来说,韩、白杂言诗在数量上更重要是在质

量上远不如李白。总之,大致统计一下就可见,数量大、质量优的李白杂言诗,在唐诗史乃至整个汉语古典诗歌史上都是一个非常独特的诗学现象:去掉他们集中的杂言诗,杜、韩、白基本上不失为杜、韩、白,而去掉李白集中的杂言诗,李白的价值将不免损失殆半。由魏晋南北朝而唐,齐整的近体诗日趋成熟,在此诗史发展进程中,李白量大质优的“杂言”诗就显得非常独特,但由于研究视角的拘滞,今人李白研究中对这一独特的诗学现象并未加以特别重视,对其诗学意义的揭示更是远远不够充分。

欲知太白杂言诗之诗学意义,首先当全面了解汉语语音形式的“成文”规律。清人朱庭珍《筱园诗话》卷三对七古长短句的审美特性有非常精彩的描述:

七古以长短句为最难,其伸缩长短,参差错综,本无一定之法。及其成篇,一归自然,不啻天造地设,又若有定法焉。非天才神力,不能入其妙。太白最长于此,后人学太白者,专务驰骋豪放,而不得其天然合拍之音节,与其豪放中别有清苍俊逸之神气,故貌似而实非也。高而能深,急而不促,畅而不剽,所谓刚柔相调也,所谓醇而后肆也。盖以人声合天地元音,几于化工矣。此七古长短句之极则神功,李杜二大家后,鲜有造诣及者,遗山时一问津,而未能纯入此境,嗣后竟绝响矣。

“本无一定之法”而“又若有定法”,乃是对杂言诗语音成文规律极精到的把握。句式长短不齐的古诗声韵的和谐性,不能仅仅从“平仄”上察——那么还当于何处察之?对此,明人李东阳《麓堂诗话》中有很好的分析:

古律诗各有音节,然皆限于字数,求之不难。惟乐府长短句,初无定数,最难调叠。然亦有自然之声,古所谓声依永者,谓 有长短之节,非徒永也,故随其长短,皆可以播之律吕,而其太长太短之无节者,则不足以为乐……若往复讽咏,久而自有所得,得于心而发之乎声,则虽千变万化,如珠之走盘,自不越乎法度之外矣。如李太白《远别离》、杜子美《桃竹杖》,皆极其操纵,曷尝按古人声词?而和顺委曲乃如此。

杂言诗的音节当主要从“长短之节”中察,理解杂言诗音节的这种成文特性,又必得先全面了解汉语语音整体的成文规律。一般认为“曲调(狭义)(harmony)”与“节奏(rhythm)”乃是乐音和谐造型必不可少的两个基本要素:节奏是“时间组织”,和音(时值)的长短有关;曲调是“相继发出的不同音高的音”,即与音的高低有关 (参见《中国大百科全书·音乐舞蹈》“节奏”、“曲调”条) ——汉语语音成文规则中也当包括与音高有关的曲调、与音的时值有关的节奏两种要素,《文镜秘府论》“天卷”有曰:

然句既有异,声亦互舛,句长声弥缓,句短声弥促,施于文笔,须参用焉。就而品之,七言已去,伤于太缓,三言已还,失于至促。唯可以间其文势,时时有之。

“句之长短”则发音的时值(读下来的时间)不同而可呈现出“缓促(“短”促“长”缓)”的“节奏”——所以句之长短是构成节奏(音步)律最重要的因素,“长短之节”者,节之以“节奏律”也。袁行霈先生认为:“中国古典诗歌的音调主要是借助平仄组织起来的。平仄是字音声调的区别,平仄有规律的交替和重复,也可以形成节奏,但并不鲜明。它的主要作用在于造成音调的和谐。” (《中国诗歌艺术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2页)平仄律基本上属于“音调(曲调)律”,与句式“多寡长短”的节奏律一起,构成了汉语语音的两大基本的和谐成文律。汉语语音节奏成文律第一个值得注意的特点,是从文体的角度来看,节奏“变”与“不变”之分。律诗的句型骈整、“限于字数”是铁律,诗人不得作任何改变,而要想多少改变一下律诗的语音结构就只能着力于平仄了——平仄主要是音调要素,所以律诗只能变其音调,而不能变其节奏。诗歌史上出现两种弥补近体诗节奏相对单调的方式,一曰杂言乐府歌行,二曰词曲。第二个值得注意的特点是节奏之“定型”与“非定型”之分。词曲长短句与乐府歌行长短之间的区别就正在“法”之有定无定:词曲之音法是“定法”,虽长短不齐,但何处长、何处短则是事先确定好的,即是“定型”的;李东阳云:“如李太白《远别离》、杜子美《桃竹杖》,皆极其操纵,曷尝按古人声词”,歌行长短句之音法“无定”,何处长、何处短事先并不能限定,即是“非定型”的,即使唐人用乐府古题也往往不“按古人声词”,“若限以句调,便是填词” (乔亿《剑溪说诗》) 而与词曲无异矣。王夫之指出“于古今为创调,乃歌行必以此为质,然后得施其裁制” (《唐诗评选》卷一) ,“创调而不觉其创,固是歌行本色” (《明诗评选》卷二) 。同一词牌只是一种相对稳定的节奏型,填词云者,只是对这种相对稳定的节奏型的运用,而“无定”的杂言歌行,从理论上来说,每一首的节奏型都与其他诗的节奏型不同,而一首新的杂言歌行的出现,就意味着汉浯语音一种独特的节奏型被“创造”出来了。是“创造”新的语音节奏(创调)、还是“使用”既定语音节奏(合调),这是乐府杂言与词曲在声韵上的重要区别所在。杂言歌行之音法“无定”而又“有定”,“有定”云者,与一般散文相比照可见:杂言歌行固然长短不拘,但“有节”而能“拍合节奏”、“自成音节”,而一般散文长短不拘则往往“无节”而不能“拍合节奏”——可知简单地以句式不整说李白诗有散文化倾向尤为皮相。

关于汉语语音节奏之定型与非定型,还可从“诗”与“文”的关系中来考察。汉语古典文学一大整体特征,是不仅“诗”重“声”而且“文”也重“声”。宋人刘克庄《诗境集序》有云:

昔之评文者曰文以气为主,又曰气盛则 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皆宜;……窃以为集中无韵之作,言之短长者也;有韵之作,声之高者下者也。

韩愈尚未把“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分派给“文”与“诗”,但从文学史的实际进程来看,以“自然合拍之音节”胜的盛唐杂言歌行几乎是灵光一现,无论近体诗还是古体诗,盛唐后大致越发走上了句式齐整之路,因而几乎不再能于“诗”中,看到由“言之短长”而“拍合节奏”所呈现的富于变化的节奏之美了。所以只能以“声之高下”论诗,“言之短长”只能用来论文了。骈文、近体诗、句式齐整的古体诗、词曲等的节奏都是定型的,而古文的独特性在其节奏是“非定型”的,古文声律遵从的主要是节奏律而主要以富于变化的节奏之美胜,而律化的骈文所讲的平仄调谐古文则相对不大讲了——以古文取代骈文在“文”体上的中心地位的过程,基本上就是“文”在声律上以重“长短节奏律”取代重“平仄音调律”的过程,而这一过程又和“诗”之句式越来越趋向齐整,从而使“诗”在声律上越来越以“平仄音调律”为主这一过程几乎同步。“无韵之作,言之短长者也;有韵之作,声之高下者也”,从此,“文”以“散”为主而偏重于在节奏(音步)上求声律,“诗”则以“整”为主而偏重于在平仄音调上求声律——而李白杂言诗声韵的最大特征,恰在于节奏成文律与音调成文律的高度协调与均衡。

欲知太白杂言诗的诗学意义,还当充分认识到:和谐语音乃是诗歌特有情感最为有效的表达方式之一。王夫之《古诗评选》品评鲍照诗,卷一有云:“(《代东门行》)‘声情’爽艳”,“(《代门有车马客行》)特以‘声情’相辉映”,“(《白?舞歌词三首》第一)气度‘声情’,吾不知其何以得此也”,“(《拟行路难》之“君不见柏梁台”)全以‘声情’生色”;卷三有云:“(《中兴歌》)非有如许‘声情’,又安能入于变风哉”等。其《唐诗评选》卷一云:“长吉于讽刺直以‘声情’动今古,真与供奉为敌,杜陵非其匹也。”虽未直接以“声情”评太白诗,但由评长吉诗可知,太白诗一大重要特点也是“以‘声情’动千古”。《古诗评选》卷一有云:

看明远乐府,别是一味,急切觅佳处,早已失之。吟咏往来,觉蓬勃如春烟弥漫,如秋水溢目盈心,斯得之矣。岑嘉州、李供奉正从此入。

篇2:李白杂言诗及其诗学意义的论文

李白杂言诗及其诗学意义的论文

古人把每句字数完全相等而句式齐整的诗体称作“齐言(古、近体皆有)”,反之,每句字数不尽相同而句式参差不齐的诗体称作“杂言”。因为句式长短不齐,古人也把“杂言”称作“长短句”,但后来“长短句”主要指“词”,本文所谓的“杂言”或“长短句”主要指狭义的诗。我们首先看句式长短不齐的“杂言”诗在唐诗中的基本情况。据明胡震亨《李诗通》,李白各体诗的基本情况是:(见下页表)

长短句近百首,较绝句诗总和还多,可见,在李白本人的诗集中,其杂言诗的地位也是非常突出的 (参见〔日〕花房英树《李白歌诗索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 。在唐诗其他大家中,杜甫也有长短句,许学夷《诗源辩体》卷十八有云:“世谓长短句为歌行,七言为古诗。愚按:太白长短句甚多,不必皆歌行也。子美歌行甚多,不必皆长短句也。然长短句实歌行之体,歌行不必长短句耳。大抵古诗贵整秩,歌行贵轶荡。”子美歌行中之长短句数量确不如太白多,而长短句显然要更得歌行“轶荡”之致。韩愈、白居易诗中也有长短句,但是总体来说,韩、白杂言诗在数量上更重要是在质量上远不如李白。总之,大致统计一下就可见,数量大、质量优的李白杂言诗,在唐诗史乃至整个汉语古典诗歌史上都是一个非常独特的诗学现象:去掉他们集中的杂言诗,杜、韩、白基本上不失为杜、韩、白,而去掉李白集中的杂言诗,李白的价值将不免损失殆半。由魏晋南北朝而唐,齐整的近体诗日趋成熟,在此诗史发展进程中,李白量大质优的“杂言”诗就显得非常独特,但由于研究视角的拘滞,今人李白研究中对这一独特的诗学现象并未加以特别重视,对其诗学意义的揭示更是远远不够充分。

欲知太白杂言诗之诗学意义,首先当全面了解汉语语音形式的“成文”规律。清人朱庭珍《筱园诗话》卷三对七古长短句的审美特性有非常精彩的描述:

七古以长短句为最难,其伸缩长短,参差错综,本无一定之法。及其成篇,一归自然,不啻天造地设,又若有定法焉。非天才神力,不能入其妙。太白最长于此,后人学太白者,专务驰骋豪放,而不得其天然合拍之音节,与其豪放中别有清苍俊逸之神气,故貌似而实非也。……高而能深,急而不促,畅而不剽,所谓刚柔相调也,所谓醇而后肆也。盖以人声合天地元音,几于化工矣。此七古长短句之极则神功,李杜二大家后,鲜有造诣及者,遗山时一问津,而未能纯入此境,嗣后竟绝响矣。

“本无一定之法”而“又若有定法”,乃是对杂言诗语音成文规律极精到的把握。句式长短不齐的古诗声韵的和谐性,不能仅仅从“平仄”上察——那么还当于何处察之?对此,明人李东阳《麓堂诗话》中有很好的分析:

古律诗各有音节,然皆限于字数,求之不难。惟乐府长短句,初无定数,最难调叠。然亦有自然之声,古所谓声依永者,谓 有长短之节,非徒永也,故随其长短,皆可以播之律吕,而其太长太短之无节者,则不足以为乐……若往复讽咏,久而自有所得,得于心而发之乎声,则虽千变万化,如珠之走盘,自不越乎法度之外矣。如李太白《远别离》、杜子美《桃竹杖》,皆极其操纵,曷尝按古人声词?而和顺委曲乃如此。

杂言诗的音节当主要从“长短之节”中察,理解杂言诗音节的这种成文特性,又必得先全面了解汉语语音整体的成文规律。一般认为“曲调(狭义)(harmony)”与“节奏(rhythm)”乃是乐音和谐造型必不可少的两个基本要素:节奏是“时间组织”,和音(时值)的长短有关;曲调是“相继发出的不同音高的音”,即与音的高低有关 (参见《中国大百科全书·音乐舞蹈》“节奏”、“曲调”条) ——汉语语音成文规则中也当包括与音高有关的曲调、与音的时值有关的节奏两种要素,《文镜秘府论》“天卷”有曰:

然句既有异,声亦互舛,句长声弥缓,句短声弥促,施于文笔,须参用焉。就而品之,七言已去,伤于太缓,三言已还,失于至促。唯可以间其文势,时时有之。

“句之长短”则发音的时值(读下来的时间)不同而可呈现出“缓促(“短”促“长”缓)”的“节奏”——所以句之长短是构成节奏(音步)律最重要的因素,“长短之节”者,节之以“节奏律”也。袁行霈先生认为:“中国古典诗歌的音调主要是借助平仄组织起来的。平仄是字音声调的区别,平仄有规律的交替和重复,也可以形成节奏,但并不鲜明。它的主要作用在于造成音调的和谐。” (《中国诗歌艺术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2页)平仄律基本上属于“音调(曲调)律”,与句式“多寡长短”的节奏律一起,构成了汉语语音的两大基本的和谐成文律。汉语语音节奏成文律第一个值得注意的特点,是从文体的角度来看,节奏“变”与“不变”之分。律诗的句型骈整、“限于字数”是铁律,诗人不得作任何改变,而要想多少改变一下律诗的语音结构就只能着力于平仄了——平仄主要是音调要素,所以律诗只能变其音调,而不能变其节奏。诗歌史上出现两种弥补近体诗节奏相对单调的方式,一曰杂言乐府歌行,二曰词曲。第二个值得注意的特点是节奏之“定型”与“非定型”之分。词曲长短句与乐府歌行长短之间的区别就正在“法”之有定无定:词曲之音法是“定法”,虽长短不齐,但何处长、何处短则是事先确定好的,即是“定型”的;李东阳云:“如李太白《远别离》、杜子美《桃竹杖》,皆极其操纵,曷尝按古人声词”,歌行长短句之音法“无定”,何处长、何处短事先并不能限定,即是“非定型”的,即使唐人用乐府古题也往往不“按古人声词”,“若限以句调,便是填词” (乔亿《剑溪说诗》) 而与词曲无异矣。王夫之指出“于古今为创调,乃歌行必以此为质,然后得施其裁制” (《唐诗评选》卷一) ,“创调而不觉其创,固是歌行本色” (《明诗评选》卷二) 。同一词牌只是一种相对稳定的节奏型,填词云者,只是对这种相对稳定的节奏型的运用,而“无定”的杂言歌行,从理论上来说,每一首的节奏型都与其他诗的节奏型不同,而一首新的杂言歌行的出现,就意味着汉浯语音一种独特的节奏型被“创造”出来了。是“创造”新的语音节奏(创调)、还是“使用”既定语音节奏(合调),这是乐府杂言与词曲在声韵上的重要区别所在。杂言歌行之音法“无定”而又“有定”,“有定”云者,与一般散文相比照可见:杂言歌行固然长短不拘,但“有节”而能“拍合节奏”、“自成音节”,而一般散文长短不拘则往往“无节”而不能“拍合节奏”——可知简单地以句式不整说李白诗有散文化倾向尤为皮相。

关于汉语语音节奏之定型与非定型,还可从“诗”与“文”的关系中来考察。汉语古典文学一大整体特征,是不仅“诗”重“声”而且“文”也重“声”。宋人刘克庄《诗境集序》有云:

昔之评文者曰文以气为主,又曰气盛则 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皆宜;……窃以为集中无韵之作,言之短长者也;有韵之作,声之高者下者也。

韩愈尚未把“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分派给“文”与“诗”,但从文学史的实际进程来看,以“自然合拍之音节”胜的盛唐杂言歌行几乎是灵光一现,无论近体诗还是古体诗,盛唐后大致越发走上了句式齐整之路,因而几乎不再能于“诗”中,看到由“言之短长”而“拍合节奏”所呈现的富于变化的节奏之美了。所以只能以“声之高下”论诗,“言之短长”只能用来论文了。骈文、近体诗、句式齐整的古体诗、词曲等的节奏都是定型的,而古文的独特性在其节奏是“非定型”的,古文声律遵从的主要是节奏律而主要以富于变化的`节奏之美胜,而律化的骈文所讲的平仄调谐古文则相对不大讲了——以古文取代骈文在“文”体上的中心地位的过程,基本上就是“文”在声律上以重“长短节奏律”取代重“平仄音调律”的过程,而这一过程又和“诗”之句式越来越趋向齐整,从而使“诗”在声律上越来越以“平仄音调律”为主这一过程几乎同步。“无韵之作,言之短长者也;有韵之作,声之高下者也”,从此,“文”以“散”为主而偏重于在节奏(音步)上求声律,“诗”则以“整”为主而偏重于在平仄音调上求声律——而李白杂言诗声韵的最大特征,恰在于节奏成文律与音调成文律的高度协调与均衡。

欲知太白杂言诗的诗学意义,还当充分认识到:和谐语音乃是诗歌特有情感最为有效的表达方式之一。王夫之《古诗评选》品评鲍照诗,卷一有云:“(《代东门行》)‘声情’爽艳”,“(《代门有车马客行》)特以‘声情’相辉映”,“(《白盼韪璐嗜首》第一)气度‘声情’,吾不知其何以得此也”,“(《拟行路难》之“君不见柏梁台”)全以‘声情’生色”;卷三有云:“(《中兴歌》)非有如许‘声情’,又安能入于变风哉”等。其《唐诗评选》卷一云:“长吉于讽刺直以‘声情’动今古,真与供奉为敌,杜陵非其匹也。”虽未直接以“声情”评太白诗,但由评长吉诗可知,太白诗一大重要特点也是“以‘声情’动千古”。《古诗评选》卷一有云:

看明远乐府,别是一味,急切觅佳处,早已失之。吟咏往来,觉蓬勃如春烟弥漫,如秋水溢目盈心,斯得之矣。岑嘉州、李供奉正从此入。

所谓“吟咏往来,觉蓬勃如春烟弥漫,如秋水溢目盈心”正是对明远乐府诗“声情”审美功能的具体描述,而岑嘉州、李太白乐府歌行正是从“声情”处得明远真髓。据笔者不完全统计,王夫之《古诗评选》、《唐诗评选》、《明诗评选》中用“声情”达二十余次,频率之高已可见船山先生已将“声情”作为一个相对稳定的诗学范畴来使用了 (王夫之等人的“声情”论,详见《人文杂志》第6期笔者《“声情”辨:汉语古典诗学形式范畴研究之一》,及《文学评论》20第5期笔者《“一体三用”辨:汉语古典抒情诗理论系统分析》,兹不赘论) 。“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皆宜”,太白杂言诗在短长错综中所形成的富于张力的和谐节奏形式,乃是盛唐人旺盛昂扬之“气(情)”最充分而突出的表现。“声音之道与政通”,“识曲听其真”,诗歌声韵形式的变化所昭示的是随世事变化而发生的人的情感变化,探察诗歌声韵随时势升降而发生的微妙变化,恰恰也是知人论世的一种重要方法。李白杂言诗所昭示的汉语语音和谐成文的均衡性,恰是盛唐时代中华民族开放、和谐、健康的情感状态的微妙反映,与盛唐人激昂亢奋而又高度和谐的精神情感状态最相一致的,首先还不是高山大河等壮伟的“意象”,当然更不是所言之“志”的远大(其他时代诗人也可做到),而恰是利用汉语语音所造成的充满张力而富于变化的和谐节奏及由此生发出的壮伟“声情”。

充分调动了汉语语音“声成文”的巨大形式创造力量及其情感表现力量,并使这两种力量高度综融在一起,从而使汉语语音丰富茂美的“声情”得到充分而全面的展示——这正是李白杂言诗的诗学价值所在。今人在对汉语诗歌声韵形式的理解上至少存在三个误区,从而使李白杂言诗的价值没能得到充分揭示和把握。

其一,在汉语语音成文律上,只知“平仄音调律”,对“长短节奏律”注意不够。置于汉语文化形式—功能的发展史中来观照,李白杂言诗可以说乃是魏晋以来汉语语音成文律大发现后的

历史性成果。从诗史发展的角度来看,与沈约— 沈宋—杜甫等这一发展线索并列的,还有鲍照到李白等这一与骈整趋势相对的杂言歌行的发展线索(李白集中律诗少恰可见此互补现象),而在骈整律诗中受到相对抑制的汉语节奏成文力量,在杂言歌行中得到了充分发挥——因此,可以说,由魏晋而盛唐,汉语音调成文力量与节奏成文力量,在诗歌中的发展总体上是和谐均衡的。盛唐后,以富于变化、充满张力的节奏胜的杂言歌行日渐式微,近体自不待说,古体诗的句式也日趋齐整,可以说,在诗歌这种文体中,汉语节奏成文力量的发挥日趋萎缩了——正是在这一当口,出现了韩愈等所发起的古文运动,可以说在诗体中不再发挥作用的汉语节奏成文力量,转移到“因声求气”的“文”中去发挥了。李白杂言诗的声韵特征,体现了汉语语音在形式创造力量发挥上的均衡性,而盛唐后,从文学各体的发展来看,汉语语音成文力量的发挥则呈现出了分化的趋势。

其二,谈声律,今人往往只知格律诗“有规则”的和谐性,对杂言诗声韵“没有规律”的合规律性注意不够。与此相关,今人往往以为重声韵就等于重格律:李白充分调动了汉语语音的和谐成文力量,但却并不表现为重格律。诗人对汉语语音形式合规律性的遵从,绝非仅仅意味着对既定的外在格律形式规则的单纯恪守,格律毕竟是有限的,而在诗人不断的形式创造中,汉语语音形式无限丰富的合规律性本质不断得以展现,同时诗人及汉民族文化无限丰富的创造性本质也不断得以展现——盛唐李白杂言诗的重要诗学价值之一,就在于充分展示了汉语无限丰富的创造性本质。

其三,李白杂言诗还充分展示了汉语语音形式在情感表现上的无限潜能,在汉语和谐语音形式对情感的表达力量方面,今人往往只知“声律”,对“声情”“声气”注意不够,也即只知“形式”,对形式之“功能(表达情感)”注意不够。再从更大的范围来看,在汉语古典诗学中,对声韵的情感性的“声情”分析(情声交融)与对物象的情感性的“意象”分析(情景交融)是并重的。比如,从情感性的意象分析的角度来看,盛唐景物诗中,既有相对柔美的王孟山水田园诗,也有相对壮美的高岑边塞风光诗——刚柔相济的景物形式特性的和谐统一,恰昭示着盛唐人和谐的情感状态等等。而如前所论,通过对李白杂言诗声韵和谐、均衡的形式特性所作的情感性的声情分析,我们同样可以真切地感受到盛唐人和谐健康的情感状态等等。魏晋以降对汉语语音形式的重视,总体来说并非一个纯然孤立的技术性现象,而可以说恰是顺应当时诗人充分表达情感需要的一种人文现象:与“人性观”转变相伴的是“语言观”的转变,也即与“人”的大发现、大解放相伴的,是“语言”的大发现、大解放,或者说,与重视人的感性“情感”相伴的,是对汉语感性“形式”的重视——这是由魏晋而盛唐的诗歌发展史中的一条极其重要的精神红线,李白杂言诗正是这一重“文”及其情感表现功能的诗学语言文化传统的重要的历史性成果之一。

汉语诗歌乃是汉民族语言的重要产品之一,其存在的重要价值之一,自然是对汉语表达力量的充分开掘。但是,一民族语言表达力量之根,却在该民族语言的形式创造力量。不顾其表达功能而沉溺于形式技巧的玩弄,自然会影响汉语表达力量的发挥;但是,若仅仅只顾用汉语去表达,而不顾对汉语成文的形式创造力量的不断开掘与发挥,汉语表达力量的发展空间必然也会受到大大的限制——具有着极大情感表现力的李白杂言诗,从正面充分昭示出这样一个真理:汉语表达力量的发展必然仰赖其形式创造力量的充分发展。从文化语言学的角度对汉语古典诗学现象的研究,对于古典文学研究方法论上的范式转换也不无启示。

篇3:中国诗文化与文化诗学

中国诗文化与文化诗学

文化诗学,于世界之交崛起于美国,是一种广义的诗学,属于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中的交叉性学科.中国引进“文化诗学”以后,以其文化背景与社会历史条件之差异,其概念内涵与外延则有广义与狭义之分.文化诗学之崛起,是21世纪全球化语境下一个重大的社会文化现象,代表着世界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中前沿学术研究的.发展趋势.中国学者的文化诗学研究,可以从广义与狭义两个不同的学术基点来构建辉煌的文化诗学大厦.其研究前景是相当广阔的.

作 者:蔡镇楚  作者单位: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刊 名: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PKU CSSCI英文刊名: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 OF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年,卷(期): 30(6) 分类号:G05 关键词:美国   诗文化   文化诗学   全球化语境  

篇4:李白送别诗

《赠汪伦》 唐·李白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注释】

1.汪伦:李白在桃花潭结识的朋友,性格非常豪爽。这首李白的送别诗就是赠给他的。

2.踏歌:一边唱歌,一边用脚踏地打着拍子。

3.桃花潭:水潭名,在今安徽泾县西南。

篇5:李白送别诗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从兹去,萧萧班马鸣。

【注解】

1、郭:城墙外的墙,指城外。

2、蓬:草名,枯后随风飘荡,这里喻友人。

3、兹:现在。

4、班:分别。

李白 《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

醉别复几日,登临遍池台。何时石门路,重有金樽开。

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徕。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注释】

①王昌龄:唐代诗人,天宝年间被贬为龙标县尉。

②左迁:贬谪,降职。古尊右卑左,左迁即贬官。

③龙标:唐代县名,在今贵州锦屏县,现保存有龙标书院,唐时甚僻。诗中指王昌龄,古人常用官职或任官之地的州县名来称呼一个人。

④杨花:柳絮。

⑤子规:即杜鹃鸟,啼声哀婉凄切。

⑥五溪:唐人所说的五溪指辰溪、酉溪、巫溪、武溪、沅溪,当时属于黔中道,在今湖南西部和贵州东部。

⑦夜郎:汉代中国西南地区少数民族曾在今贵州西部、北部和云南东北部及四川南部部分地区建立过政权,称为夜郎。唐代在今贵州桐梓和湖南沅陵等地设过夜郎县。这里指贵州的'夜郎(在今贵州西部地区)。李白当时在东南,所以说“随风直到夜郎西”。

⑧闻:听说

《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李白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注释】

1、黄鹤楼:中国著名的名胜古迹,故址在今湖北武汉市武昌蛇山的黄鹄矶上,传说三国时期的费祎在此登仙乘黄鹤而去,故称黄鹤楼。原楼已毁,最新一次修葺黄鹤楼,峻工于1985年。孟浩然:李白的好朋友。之:到达。广陵:即扬州。

2、故人:老朋友,这里指孟浩然。其年龄比李白大,在诗坛上享有盛名。李白对他很敬佩,彼此感情深厚,因此称之为“故人”。

3、烟花: 形容柳絮如烟,鲜花似锦的春天景物。下:顺流向下而行。

4、碧空尽:在碧蓝的天际消失。尽:没了,消失了。

5、碧空:一作“碧山”。陆游的《 入蜀记》云:“八月二十八日访黄鹤楼故址,太白登此楼送孟浩然诗云:‘孤帆远映碧山尽,惟见长江天际流。’盖帆樯映远,山尤可观,非江行久不能知也。”

6、唯见:只看见。天际流:流向天边。天际:天边。 7、辞:辞别。

篇6:李白送别诗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注释】

1、荆门:山名,在湖北省宜都县西北。

2、海楼:海市蜃楼。

3、故乡水:指长江,李白早年住在四川,故有此言。

《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尽,轻舟已过万重山。

【注释】

1.白帝:今四川省奉节

2.江陵:今湖北省江宁县。县。

3.一日还:一天就可以到达。

篇7:李白的诗全集

李白的诗全集

七绝·望庐山瀑布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七绝·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尽,轻舟已过万重山。

七绝·赠汪伦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五古·咏苎萝山

西施越溪女,出自苎萝山。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

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

勾践徵绝艳,扬蛾入吴关。

提携馆娃宫,杳渺讵可攀。

一破夫差国,千秋竟不还。

七绝·送孟浩然之广陵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山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五绝·夜宿山寺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乐府·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七绝·望天门山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五绝·独坐敬亭山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七绝·客中行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七律·登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

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五律·送友人下蜀

见说蚕丛路,崎岖不易行。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

芳树笼秦栈,春流绕蜀城。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

五律·秋登宣城谢眺北楼

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乐府·塞下曲六首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

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

握雪海上餐,拂沙陇头寝。

何当破月氏,然后方高枕。

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

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

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

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

白马黄金塞,云砂绕梦思。

那堪愁苦节,远忆边城儿。

萤飞秋窗满,月度霜闺迟。

摧残梧桐叶,萧飒沙棠枝。

无时独不见,流泪空自知。

塞虏乘秋下,天兵出汉家。

将军分虎竹,战士卧龙沙。

边月随弓影,胡霜拂剑花。

玉关殊未入,少妇莫长嗟。

烽火动沙漠,连照甘泉云。

汉皇按剑起,还召李将军。

兵气天上合,鼓声陇底闻。

横行负勇气,一战净妖氛。

五律·渡荆门送别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境,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七绝·军行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七绝·题北榭碑

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

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五律·赠孟浩然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词·菩萨蛮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乐府·长门怨

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

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

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七古·把酒问月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

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

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

月光长照金樽里。

乐府·白鸠辞

铿鸣钟,考朗鼓。歌白鸠,引拂舞。白鸠之白谁与邻,

霜衣雪襟诚可珍。含哺七子能平均。食不噎,性安驯。

首农政,鸣阳春。天子刻玉杖,镂形赐耆人。

白鹭之白非纯真,外洁其色心匪仁。阙五德,无司晨,

胡为啄我葭下之紫鳞。鹰鹯雕鹗,贪而好杀。

凤凰虽大圣,不愿以为臣。

乐府·白马篇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

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叱咤万战场,匈奴尽奔逃。

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羞入原宪室,荒淫隐蓬蒿。

乐府·白头吟

锦水东北流,波荡双鸳鸯。雄巢汉宫树,雌弄秦草芳。

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此时阿娇正娇妒,

独坐长门愁日暮。但愿君恩顾妾深,岂惜黄金买词赋。

相如作赋得黄金,丈夫好新多异心。一朝将聘茂陵女,

文君因赠白头吟。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

兔丝固无情,随风任倾倒。谁使女萝枝,而来强萦抱。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莫卷龙须席,从他生网丝。

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覆水再收岂满杯,弃妾已

去难重回。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

七古·草书歌行

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墨池飞出北溟鱼,

笔锋杀尽中山兔。八月九月天气凉,酒徒词客满高堂。

笺麻素绢排数厢,宣州石砚墨色光。吾师醉后倚绳床,

须臾扫尽数千张。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

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怳怳如闻神鬼惊,

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电,状同楚汉相攻战。

湖南七郡凡几家,家家屏障书题遍。王逸少,张伯英,

古来几许浪得名。张颠老死不足数,我师此义不师古。

古来万事贵天生,何必要公孙大娘浑脱舞。

乐府·长干行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忆妾深闺里,烟尘不曾识。

嫁与长干人,沙头候风色。

五月南风兴,思君下巴陵。

八月西风起,想君发扬子。

去来悲如何,见少离别多。

湘潭几日到,妾梦越**。

昨夜狂风度,吹折江头树。

淼淼暗无边,行人在何处。

好乘浮云骢,佳期兰渚东。

鸳鸯绿蒲上,翡翠锦屏中。

自怜十五馀,颜色桃花红。

那作商人妇,愁水复愁风。

乐府·长相思二首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五古·春思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七绝·春夜洛城笛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乐府·登高丘而望远

登高丘,望远海。六鳌骨已霜,三山流安在。

扶桑半摧折,白日沈光彩。银台金阙如梦中,

秦皇汉武空相待。精卫费木石,鼋鼍无所凭。

君不见骊山茂陵尽灰灭,牧羊之子来攀登。盗贼劫宝玉,

精灵竟何能。穷兵黩武今如此,鼎湖飞龙安可乘。

乐府·独漉篇

独漉水中泥,水浊不见月。不见月尚可,水深行人没。

越鸟从南来,胡鹰亦北渡。我欲弯弓向天射,

惜其中道失归路。落叶别树,飘零随风。客无所托,

悲与此同。罗帏舒卷,似有人开。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雄剑挂壁,时时龙鸣。不断犀象,绣涩苔生。国耻未雪,

何由成名。神鹰梦泽,不顾鸱鸢。为君一击,鹏抟九天。

五古·古风其二十四

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

中贵多黄金,连云开甲宅。

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

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

世无洗耳翁,谁知尧与跖!

五古·古风

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

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

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

邀我登云台,高揖卫叔卿。

恍恍与之去,驾鸿凌紫冥。

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

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

乐府·关山月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五古·广陵赠别

玉瓶沽美酒,数里送君还。系马垂杨下,衔杯大道间。

天边看渌水,海上见青山。兴罢各分袂,何须醉别颜。

词·桂殿秋

仙女下,董双成,

汉殿夜凉吹玉笙。

曲终却从仙宫去,

万户千门惟月明。

乐府·胡无人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

将军兼领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云龙风虎尽交回,

太白入月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乐府·江上吟

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美酒尊中置千斛,

载妓随波任去留。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

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兴酣落笔摇五岳,

诗成笑傲凌沧洲。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

乐府·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

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

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篇8:李白思乡诗

1.《春夜洛城笛》【唐】李白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2.《关山月》【唐】李白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3.《渡荆门送别》【唐】李白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境,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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