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诗坛翘楚余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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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文摘:诗坛翘楚余光中

文摘:诗坛翘楚余光中

【简介】

资深文学编辑张昌华以大量的一手材料从多角度记录了大家学者们的为人与为文,披露了一些鲜为人知的轶闻趣事,结成《走近大家》一书。本文节选自其中《诗坛翘楚余光中》一文,介绍了以《乡愁》闻名海内外的台湾诗人余光中的趣闻轶事。

余光中说他是“艺术的多妻主义者”。年少气盛时他自诩右手写诗,左手为文。他将第一部散文集冠名为《左手的缪思》,以彰显诗为正果,文为副业,评论、翻译为余事,皆隶属“第三只手”;此外他还钟情于绘画、音乐以及天文、地理、历史,乃至人类整个文化,好一个“千手观音”。其著译林林总总排列案头犹如风光无限满亭星月。

透视他的生活和家庭,亦可堪称星月满亭。

余光中在思想上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他不烟不酒,一杯茶足矣,过的是清教徒式的生活。机械得连吃饭都上固定的餐馆,点菜都是千篇 一律。他是当年办《文学杂志》的朋友中惟一一个不上牌桌的人。他不想见那些不必见的人,因为他既不求官,也不竞选。对有共同旨趣的朋友,他盛情接纳,在香港七年,他的家几近成为台湾会馆,人称“沙田孟尝君”。对话不投机者,则三句嫌多,道不同不与为谋。但他确实又是一位冷面热心者,很会善解人意,乐于提携有才情的朋友与后学。余光中文章写得好,人品又高尚,他晚年供职的高雄中山大学,校长把他当做镇校之宝,请他在运动衫、雨伞上题字,以赠来宾。而余光中自己“不喜欢在媒体上晃来晃去”,他是一位唯美主义者,追求心灵一片净土。

他说他生就一副“不列颠的脸”,西装、领带,洋气十足,外表一本正经;但他的锦心绣口是有名的。他把谐趣作为社交场合一件漂亮的服饰。他刚到中山大学执教,他称女研究生们为“村姑”,毕业后这些女弟子们相约来为他祝寿,他对“村姑们”说:“不要以为毕业离校,老师就没用了。写介绍信啦,作证婚人啦,为宝宝取名字啦,‘售后服务’还多着呢!”说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学生们都说,把听他的课当做一种享受。他是诗文大家,一次饭桌上论道,他说菜单是诗歌,账单是散文。自己却戏言:“写诗,是为了自娱;写散文,为了娱人;写批评,尤其是写序,为了娱友;翻译,是为了娱妻,因为翻译的工作平稳,收入可靠。”又说:“这四样东西的版权将来正好分给四个女儿”……

余光中的家庭是女性世界。他戏说他与五个女人为伍,戏称余宅是“女生宿舍”,他是“舍监”……他的谐趣尽现在他洋洋洒洒的文字中,《我的四个假想敌》清淡中蕴深情,读之无不捧腹、喷饭!

关于婚姻,余光中有一段精彩的论述:“家是讲情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夫妻相处是靠妥协。”他认为“婚姻是一种妥协的艺术,是一对一的民主,一加一的自由”。值得玩味。

说来有趣,余光中与妻子范我存的结合,没有传奇色彩,倒真正体现一种缘分。

童年时代,母亲常携余光中到常州漕溪探亲,舅家的表兄弟姐妹有三四十之多。斯文秀气的表妹们给儿时的.余光中留下了美好回忆。两家长辈曾戏说,将来让余光中娶哪个表妹吧。若干年后,余光中果真娶了表妹,不过是那一群表妹之外的一位表妹范我存。

范我存的父亲范肖岩早年留法,是浙江大学教授。母亲孙静华在上海蚕丝公司工作。他们夫妇都很“前卫”,将女儿寄养在她南京的姨妈家,就读贵族学校明德女中。范我存九岁那年,父丧。抗战胜利后,余光中回到南京,在范我存的姨妈家两人初识。少男十七,少女十四,初次相识谈不上一见钟情,但双方留下了美好的印象。范我存印象最深的是听姨妈说这位表哥人品好,学习好,又会绘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初识不久,范我存便收到余光中寄来的一份同人刊物,刊有余光中翻译拜伦的诗作。可笑的是余光中不知这位表妹的大名,在信封上写小名“范咪咪”收(此昵称延续至今)。范我存觉得有点突兀,朦胧中被表哥的文采倾倒。1948年,因时局动荡,范我存回到上海。俟余光中第二次逃难到沪,欲觅这位表妹时,范我存已随亲戚飞往台湾,失之交臂。直到1950年,余光中一家到台,才重续旧缘。那时范我存肺病刚愈,身材颀长如水仙般袅娜飘逸;余光中元气淋漓,风华正茂。台北、中坜两地相望,有点“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之憾。共同的志趣与爱好催发了爱情的种子。刚开始双方家长不太欣赏此事,一个烦对方患过肺病,一个嫌对方有点书呆子气。余光中痴情,用小刀在自家枫树干上刻下“Y·L·M”(余、爱、咪三字的第一个字母),范我存也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余光中在翻译《凡高传》时,每译一章便寄给范我存誊写,正面是译文,反面是情书。两人合作珠联璧合,十分愉悦。他们携手划桨,终将爱情之舟驶达彼岸。相恋六年之后的1956年,他们携手走上红地毯。梁实秋等一批社会名流是他们婚宴的座上客。

余光中追求范我存,不全因表妹温柔美丽,重要的是“她了解我,对文学艺术富有敏感的品位,这是吸引我的特质”。遗憾的是婚后的范我存不得不淡出殿堂(文学),深入厨房,继而成了“一窝雌白鼠的妈妈”。七年内,她成为珊珊、幼珊、佩珊、季珊四个女儿的母亲。家中八条小辫子在飞舞,范我存上奉高堂,下育儿郎,成了八口之有的掌家婆。公公生性好客,余光中交游又广,主雅客勤,访客的鞋子常在门玄关排成长龙。门铃声电话声声声入耳,小的哭大的闹不胜其烦。有时门铃电话铃齐响,范我存不得挟着孩子去开门或接电话……范我存成了余家的内务部长、外交大臣、不管部部长。古训“子不教,父之过”,余家非也。对子女教育的重担,余光中也尽数下放给太太。从小到大,四个女儿的学校他都没去过,老师叫什么名字他更不知道。一次范我存打趣地问:“哎,你怎么不担心孩子的功课?”余光中倒理直气壮:“为什么要人管哪,我以前念书还不是自己念?念书本来就靠自己。”这话倒真把范我存噎住了。外柔内刚的范我存,亲和力又特别强,里里外外她都处理得十分周到和得体。她像一株大树,为余光中撑起一片绿阴。每谈妻子,余光中十分动情:“她帮我摒挡出一片天地,让我在后方从容写作,我真的很感谢她。”这些深情洋溢在余光中献给范我存的诗作《三生石》、《私语》和《珍珠项链》中的字里行间。

夫唱妇随,是中国式的传统美德,夫不语,妇善为,这个境界就更上一层了。余光中一生作诗八百余首,其中有百首是情诗。像《等你,在雨中》中的一位像“莲”的小情人,就很引人遐思,甚而,有人妄加臆测,范我存表现一种惊人的理智与大度。她说:“有些情诗不一定写实,何必认真研究?有很多事情最好别追根究底。”话中充满着理智、宽容,更多的是自信。余光中十分欣赏太太见怪不惊,大而化之的美德,压根儿不去从字里行间搜寻微言大义。否则,余光中岂能“光中”?余光中不止一次地对朋友们礼赞他的太太:“她的优点很多。”“最重要的是,在精神上我们能契合,而且她能充分和我的事业、我的朋友融于一片。我们有共同的兴趣、嗜好,又有共同的朋友,婚姻怎么能不稳固呢。”结婚四十多年,他们相敬如宾,夫妇好合,如鼓琴瑟。

内睦者家道昌,外睦者人事济。余光中的四个女儿中有两位博士,另两位也学有所成,早羽翼丰满翱翔在自己的天空。她们在人品与文品上都秉承了父母,文雅而又有棱角。她们都有较高的文学艺术的潜质,都是舞墨的好手,但她们却很少写文章。余光中埋怨“她们大都懒于动笔”,而女儿们却振振有词:“我们怎么也写不过爸爸了,所以干脆不写。”

从女性的角度,林海音对余光中有个十分中肯的评价:“没有像光中这么好的丈夫了。”而朋友痖弦说得更酷:“我还真希望他也有点缺点呢!”

岁月不居。如今星星已不是那个星星,她们星罗棋布在世界各地;月亮也不是那个月亮,白发与皱褶使其黯然几许;但在范我存的心中,他们家的太阳仍是那个太阳——不老的余光中。

余光中、范我存伉俪,一对终身最佳“牵手”。

(作者:张昌华,新闻来源:检察日报)

篇2:多情的诗坛翘楚余光中

多情的诗坛翘楚余光中

余光中是个复杂而多变的诗人,他变化 的轨迹基本上可以说是台湾整个诗坛三十多年来的一个走向,即先西化后回归。

余光中,福建永春人,1928年生于南京,21岁时离开祖国大陆到台湾,64岁时终于踏上故土,结束了对祖**亲“白发上头的海外遗孤,半辈子断奶的痛。”的呼喊。在台湾,余光中从青涩的讲师变成历经沧桑的老教授;从投稿的新秀变成写序的老前辈。在他诸多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移居海外的游子,一个思想透彻的智者,一个作为果敢的勇者,虽然少年起便经受动荡,而个性却日趋温和厚道,老得漂亮,老得可爱。

带着对“乡愁”的印象,记者见到了余光中先生。他满头银发,身材瘦削、着粉红色衬衣,完全出乎了许久以来我心中为他精心勾勒的画像。他没有我想象中的忧郁,更没有我想象中的严肃深沉。相反,余先生和蔼可亲、精神矍铄,我们整个访谈过程都谈笑风生,其睿智和真诚处处可见。

这位用邮票和船票表达了自己浓郁思乡之情的诗人,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占据了诗坛一席之地。他脍炙人口的《乡愁四韵》曾被七八个音乐界人士谱过曲,包括罗大佑、李海鹰等也唱过这首诗。作为一个诗人来讲,诗比人先还乡是对诗人最大的安慰了。

余光中先生生于1928年的重阳节,所以他自诩为是茱萸的孩子,生在这样一个有诗有酒的日子里,他的一生也的确与诗文相伴。余先生称他的生命有四度空间,即写诗、写散文、写评论和翻译,它们共同为余先生构成了一个立体的美感世界。

幽默的诗人

凡是和余光中先生对过话的人无一例外地会有同一种感受――快乐和愉悦,余先生的幽默随处可见。

他说,诗与散文不一样,诗是专业文体,专门用来抒情。而散文的任务很杂乱,可以用来应付生活中很多事情,比如写书信、记日记、写报告等。他打了个比喻说,诗是情人,专用来谈情说爱;散文是妻子,一会儿要进厨房,一会儿要管小孩子。

当我们问到余先生的作品入选教材,有何感想时,余先生如是说,这是一个鼓励,让他感到光荣,感到责任重大;同时又觉得这是一个“蛮严重的问题”。他举例说有一次他参加一个婚礼,一位中学生认出了他,奇怪地说“这个人不是早死了吗?”。原来这位学生的课本里有余光中的诗,而余先生的诗位置介于孟子和诸葛亮文之间,所以学生才会疑惑,这位和孟子、诸葛亮“同行并作”的人怎么可能坐在这儿喝喜酒呢?”而余先生作为一个古稀老人,拿自己的死当笑话来讲,让我们感到,他不仅是一个诗人,也是一位哲人了。谈到旧体诗和新诗,他说自己在美国高速公路上开车,寂寞时,就会吟诵中国古典诗词。“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最好吟咏李白的诗;而若是骑着马,那么最好吟咏王维的诗――他们的速度是有区别的。”

这次到山东,余光中和夫人范我存有时间去了一家书吧,吸引了很多读者都拥过来与他签名、合影,再加上现场还有众多媒体采访,场面有点儿乱。当大家一个接一个地,挨在他身边与他合影留念时,他不失时机地、从容地说了一句,“这是换汤不换药”,本来紧张的气氛被他这么一句话润泽开来,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许多。

余光中一向认为,“一个真正的诗人应该保持民族的想像力和表达力。一个民族要产生一个大作家,必须保持想像的活力,能够敞开心扉,接纳万物,能够跟万物交流。真正的诗人他的本领在哪儿,他应该能在一个混沌不清的世界中理出一个头绪来,并把它表达出来。”以此看来,想像的活力不但成就了他在诗坛上的造诣,更凸显了他幽默风趣的本色。

夫妻情

余先生说他一生的际遇可以用“女性”来说明,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欧洲是外遇。这位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在生活上却是一夫一妻,白头偕老。

据闻,余光中先生和夫人范我存女士自小就青梅竹马,这次采访使我们有机会对这一说法进行求证。余先生更正说,“其实这种说法不是很准确,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已经是初中的学生了,真正的认识是到了台湾。”原来,范我存女士是余先生三四十个表兄妹中的一个表妹,虽然这样,但他们从小只在南京见过一次面后就失散了,一直到台湾之后,他们才认识。说起和夫人的那段恋爱史,原本在人们想象中情感奔放、浪漫、洒脱的诗人却显得羞涩拘谨。范女士在一旁解围说,“他一直都是这么内向的,一般在人们想象中诗人的浪漫应该是一天到晚找女朋友,不停地恋爱,还要抽烟喝酒什么的。其实,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诗人也不一样,有的诗人从外表上看可能会给人那种感觉,但余先生的浪漫是你从他的诗里读到的。”

与我们的交谈中,余光中和他的夫人都是用娴熟的普通话交流,但在家里,他们用的却是标准的四川话。原来,抗日战争时候,范我存女士整个小学阶段都是在四川读的,而余先生整个中学段也都是在那里完成,四川话可以说是他们的第二个母语。所以在抗日战争结束以后他们在台湾见面时,就很自然的用四川话来对谈。我们于是追问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是如何用四川话来交谈的`,范女士立刻将这个难题抛给了余先生,余先生认真地回忆说,“第一个反应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先是相对一笑,然后她就用四川话说‘原来你是我的表哥呀?’余先生纯正的川话惹得众人大笑。正当大家疑惑俩人竟然相见不相识时,旁边范女士的解释却让我们更觉这位老人的可爱之处,“我当然知道他是我表哥,刚才是他编出来的,这也正是他机智的表现。”余先生面对余夫人的不近人情抗议说:“哎呀,你怎么可以当面揭穿我的谎言呢?!”众人哄堂大笑,无一不深切体会到他们相濡以沫、琴瑟和谐的感情生活。

可能是余先生对祖国长时期的眷恋与乡愁,使他对旅游情有独钟。余先生说过,如果要旅游,他一定会请苏东坡,像杜甫太严肃了,李白有点不负责任。在古代的这些文人里面,只有苏东坡是最多才多艺的一位,既有儒家的执着,又有道家的豁达,而且他的个性又非常地亲切、幽默,是非常有趣的一个人。当然,这只是想像中的惬意,不过眼前能够弥补这一憾事的倒有一人,那就是他的夫人范我存女士,他说“她是一个地图宣读员,还是一个导游,记性又好,还是一个记忆库,同时还是一个摄影者、摄像者,偶尔还可以用来公关……”在场者无一不开怀大笑,自此也发现了余先生除了做学者之外的另一个长项――知人善任,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父女情

余先生除了有一位非常心爱的夫人,同时还有四个非常可爱的女儿。名字分别是珊珊、幼珊、佩珊、季珊。余先生称,在家里,这些“珊”简直可以排出一个珊瑚礁了。

他对自己的女儿非常疼爱,有时甚至唯恐自己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飞出去控制不了她们。这种忧虑和不安在女儿们还在读中学的时候,就通过一篇叫《我的四个假想敌》的文章显现无疑。在里面他把四个未来女婿想成自己的对手和敌人,想尽各种办法和他们搞斗争,对付这些外来侵略者。那么今天,当这些假想敌都已经成为真的敌人了,余先生早早设下的那棵“盘地的树根”绊倒敌人的脚了吗?余先生如是说:“那也没有,可以说虚惊一场,这四个假想敌还没有完全出现,现在女性很多都很独立,晚婚的很多,四个女儿只出嫁了百分之五十而已。以后我还得全身戒备,虽然有一点为时已晚了。”对于这些“偶尔路过,却一伸手就来摘果子”的小子,范女士却不是那么讨厌,因为她觉得“家里头多了一个男人,比较不一样,他(余光中)每次洗车的时候都抱怨没人来帮忙,因为女孩子比较不帮忙,男孩子比较会来帮助洗车。”即便如此,余先生却显得并不买账,他怨言“她(范我存)当然不一样,她本来就是里应外合,她是帮着那些人的,我在家里的地位是岌岌可危,腹背受敌。”

尽管余先生有诸多“怨言”,但他在家里还是很受照顾的。他常常形容自己住在家里是住在女生宿舍,而且自封为“舍监”。虽然这位“舍监“并没有尽到职责,放进来了两个“坏小子”,但余先生对女儿们的表现还算基本满意。“她们倒是没有那么乖,不过呢,女孩子是比较文静,不会那么吵闹,而且比较护家,在晚餐桌上也没有人跟我争酒喝。”这位有着渊博学识的老人,却总掩饰不住天真性情的流露。

故乡情

“怔对水和田壮阔的镜头,一刹那剧烈地感受,白发上头的海外遗孤,半辈子断奶的痛。”余光中这首30年前在香港艺术中心看到水和田黄河摄影展后创作的《黄河》,曾经让朗诵者童自荣潸然泪下,在雄浑的音乐中,仿佛听到了黄河的咆哮和一个游子对祖**亲深情的呼喊。

这样的呼喊直到1992年,终于唤起了祖**亲的回应。应中国社科院外研所之邀,余光中回到了魂牵梦绕的中国,讲演《龚自珍与雪莱》,紧接着请柬纷至沓来,他回乡的步伐自此越来越频繁,近乎一年一趟。令他难忘的是1995年,他回母校厦门大学参加校庆并讲演,与老校长汪德耀先生在庆典会上重逢。余光中回台后写下了绝唱《浪子回头》,“鼓浪屿鼓浪而去的浪子,清明节终于有岸可回头,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一百六十海里的海峡,为何,渡了近半个世纪才到家……”另一次要数,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了他的7卷本“诗歌散文集”,他足遍沈阳、长春、哈尔滨、大连和北京,为他的诗迷们签名。余光中回忆说“我小时候就是个南方人,长江以北就没有来过。来到东北,更是一片陌生的土地。但我不觉得陌生,因为到关外,我就想起抗战时候唱过的《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万里长城万里长》的歌。每次唱这些歌,都觉得很亲切,甚至有的时候要流泪。无所谓华南、华北还是关外,全是中国,那是同样强烈的民族感情。”“海峡诗会――余光中诗文系列活动”在福建常州永春等地举行。当演员与余光中交流他的作品该如何朗诵,余光中回想起《黄河》这首诗的创作背景时,声音哽咽了,“我是在下游饮长江水的孩子,黄河的奶水没有吮过一滴。”余光中说,那时他除了写诗,不知道还能以什么方式感觉到与“中国”有联系。

如今的余光中,在历经半个世纪后终于跨过了空间带来的“乡愁”,在旁人看来,古稀之龄能经常回故乡一探是幸福的,但余光中明白,其实那浓浓的乡愁,并不是回几趟故乡就能消解的,面对着悠远而丰满的中华文化时,深深沉浸在心头的是一种时间与文化的乡愁。假如生命是一条河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源头,人的一生中无论你怎样的辗转漂泊,最后都将漂流入海,我们共同期待着,余先生的乡愁与海峡两岸人民的乡愁能早日结束。

篇3:多情的诗坛翘楚—余光中

多情的诗坛翘楚—余光中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多年前,余光中的这首脍炙人口的《乡愁》吟唱在海峡两岸,人们为其深深的思乡情愫所动容。

余光中,1928 年出生于南京,前半生颠沛流离,在战火燃烧的中国,在南京、上海、重庆、香港之间先后辗转,最后定居台湾。静谧的小岛给了他安定的生活,也隔绝了他回乡的路。

对于余光中的文学成就,他曾经的追随者,也是决裂者的《台湾文学史》作者陈芳明曾这样评价:“以诗为经,以文为纬,纵横半世纪以上的艺术生产,斐然可观,从旧世纪到新世纪,从扬眉少年到慈眉老年,任何一个时段都从未出现歉收的迹象。”

【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

余光中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

余光中说他是“艺术的多妻主义者”。年少气盛时他自诩右手写诗,左手为文。他将第一部散文集冠名为《左手的缪思》,以彰显诗为正果,文为副业,评论、翻译为余事,皆隶属“第三只手”;

此外他还钟情于绘画、音乐以及天文、地理、历史,乃至人类整个文化,好一个“千手观音”。

【诗人的情怀】

余光中先生热爱中华传统文化,热爱中国。礼赞“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

他说:“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要做屈原和李白的传人”,“我的血系中有一条黄河的支流”。

1971年至1972年间,余光中在台湾写下了《乡愁》。他回忆说,当时20分钟一气呵成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才思敏捷,而是因为离开大陆20多年,这种感觉在心里也就酝酿了20多年”

余光中说,他这一生很不幸,前半生遭遇了两个战争,第一个是中日战争,第二次就是内战。抗日战争八年,内战加上冷战时间就更长了。那个时候总觉得,此生或许永远也回不了大陆了,所以写了《乡愁》。

不过,“国家不幸诗家幸”,战争影响全国的人民,可是对于要写诗的人来讲,却不见得是件坏事。乡愁主题的诗余光中写了至少有二三十首。其中《乡愁》在大陆选入教科书,蜚声海内外。

不过余光中说,“《乡愁》好像一张巨大的名片,已经大到把我的脸遮住了。如果想认识我,可以把这首诗暂时忘掉。”

【诗人的幽默】

余光中在思想上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他不烟不酒,一杯茶足矣,过的是清教徒式的生活。机械得连吃饭都上固定的餐馆,点菜都是千篇 一律。

他不想见那些不必见的人,因为他既不求官,也不竞选。对有共同旨趣的朋友,他盛情接纳,在香港七年,他的家几近成为台湾会馆,人称“沙田孟尝君”。对话不投机者,则三句嫌多,道不同不与为谋。但他确实又是一位冷面热心者,很会善解人意,乐于提携有才情的朋友与后学。

他说他生就一副“不列颠的脸”,西装、领带,洋气十足,外表一本正经;但他的锦心绣口是有名的。

他刚到中山大学执教,他称女研究生们为“村姑”,毕业后这些女弟子们相约来为他祝寿,他对“村姑们”说:“不要以为毕业离校,老师就没用了。写介绍信啦,作证婚人啦,为宝宝取名字啦,‘售后服务’还多着呢!”说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学生们都说,把听他的课当做一种享受。他是诗文大家,一次饭桌上论道,他说菜单是诗歌,账单是散文。自己却戏言:“写诗,是为了自娱;写散文,为了娱人;写批评,尤其是写序,为了娱友;翻译,是为了娱妻,因为翻译的工作平稳,收入可靠。”又说:“这四样东西的版权将来正好分给四个女儿”……

余光中的家庭是女性世界。他戏说他与五个女人为伍,戏称余宅是“女生宿舍”,他是“舍监”……他的谐趣尽现在他洋洋洒洒的文字中。

【诗人的夫妻情】

余先生说他一生的际遇可以用“女性”来形容: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欧洲是外遇。这位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在生活上却恪守着一夫一妻,直至白头偕老。

关于婚姻,余光中有一段精彩的论述:“家是讲情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夫妻相处是靠妥协。”他认为“婚姻是一种妥协的艺术,是一对一的民主,一加一的自由”。值得玩味。

说来有趣,余光中与妻子范我存的结合,没有传奇色彩,倒真正体现一种缘分。

范我存女士是余先生34个表兄妹中的一个表妹,他们从小只在南京见过一次面后就失散了,一直到台湾之后,他们才又再度相遇相识。

范我存对文学艺术富有敏感的品位,是吸引余光中的重要特质。遗憾的是婚后的范我存不得不淡出文学殿堂,深入厨房,继而成了珊珊、幼珊、佩珊、季珊四个女儿的母亲。家中八条小辫子在飞舞,范我存上奉高堂,下育儿郎,成了八口之有的掌家婆。

余光中交游甚广,主雅客勤,访客的鞋子常在门玄关排成长龙。门铃声电话声声声入耳,小的哭大的闹不胜其烦。有时门铃电话铃齐响,范我存不得挟着孩子去开门或接电话……对子女教育的重担,余光中也尽数下放给太太。

每谈妻子,余光中十分动情:“她帮我摒挡出一片天地,让我在后方从容写作,我真的很感谢她。”这些深情洋溢在余光中献给范我存的诗作《三生石》、《私语》和《珍珠项链》中的字里行间。

余光中一生作诗八百余首,其中有百首是情诗。像《等你,在雨中》中的一位像“莲”的小情人,就很引人遐思,甚而,有人妄加臆测,范我存却表现一种惊人的理智与大度。

她说:“有些情诗不一定写实,何必认真研究?有很多事情最好别追根究底。”话中充满着理智、宽容,更多的是自信。

余光中十分欣赏太太见怪不惊,大而化之的美德。他不止一次地对朋友们礼赞他的太太:“她的优点很多。”“最重要的是,在精神上我们能契合,而且她能充分和我的事业、我的朋友融于一片。我们有共同的兴趣、嗜好,又有共同的朋友,婚姻怎么能不稳固呢。”

结婚四十多年,他们相敬如宾,夫妇好合,如鼓琴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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